深夜，阿丑来到南欢的屋外，却什么也不敢说，曾经的无话不谈，如今却变成对面不识。

小黎走到南欢身边，低声说着“夫人，阿丑一直站在门外”

提到阿丑，南欢再也没办法如往日般欢喜，南欢僵硬的坐到榻上，冷漠的张口。

“让他走吧，从今以后，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他”

“夫人！”

小黎轻唤着南欢，南欢闭上双眸，她不想面对阿丑，也不想听到和阿丑有关系的任何消息。

小黎走到门外，看了一眼阿丑，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丑，夫人不想见你，你先走吧”

阿丑叹了声气，还是大声的对着屋内喊着。

“南欢，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整个庭院格外寂静，只有阿丑的声音在回响。

阿丑吸了吸鼻子，回想着往日的点滴。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自由，想要离开天尽头，如果你现在还是想要离开天尽头，我可以去求主上，让主上放你回家”

无边的天空，回响过阿丑的声音，又变的死寂。

等阿丑在想张口，南欢突然推门走出。

她眼中泛泪的盯着阿丑，语气平和“夏阿丑，你是想赶我走，是吗？”

“不是！”这一声阿丑是喊出来的。

短短的几个时辰，南欢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好多，她不在像往日，会笑，会气，会闹，现在的她好平静，也好沧桑。

这一次终于换成阿丑心疼她。

“我从来都不想你走，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不想”南欢放任泪水在脸上流淌，她不停的摇头。

“我一辈子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南欢，我们能不能…”

“不能！”

还未等阿丑说完，便是南欢斩钉截铁的回答。

“夏阿丑，余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南欢闭上眼睛，决绝的转身。

“南欢！”那层水雾遮住了阿丑的视线，也断绝了他们的友谊。

南欢关上房门，背靠在上面，仰起头，平静的说着。

“你走吧，顺便告诉主上，我愿意离开，求他放南欢自由”

阿丑快步跑到门口，不停的拍着门面“南欢，南欢你开门，你开门”

“小黎，送客”南欢紧靠着房门，声嘶力竭的喊着。

“阿丑…，你先走吧”小黎拉着阿丑的胳膊，试图把阿丑拉开。

“南欢，南欢”阿丑还在唤着南欢的名字。

他多想告诉南欢，你不能喜欢我，我和你一样，我也是女人。

不是我不喜欢你，是我没办法喜欢你。

可阿丑不敢说，他怕南欢恨他，他怕这个上天赐给他的女孩，会用那厌恨的眼神看自己，他怕那双曾经装着星星的眸以后全都是阴霾与雷鸣。

南欢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更不想送你离开。

阿丑捂着胸口的疼痛，拖着步子，走出凤轩阁的门。

阿丑以为的是生离，其实他们是死别。

一早小黎正帮着南欢收拾东西，那双水灵灵的眸，一片红色向四周润染。

“南欢，你不能走”顾思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把拉住南欢的手腕。

南欢用力的从顾思手里挣脱出来，向后退了一步，如往日般疏离。

“左使能来送本宫，本宫感激不尽”

顾思拍着桌子，脸色因担心而含着怒气。

“你疯了，那日在迷雾森林，武林人都见过你，一旦你离开天尽头，他们不会留你的”

南欢轻笑了一声，淡然的回答着顾思的问题。

“本宫从未在意过生死，早在两年前，本宫就应该死了”

“是阿丑救了本宫，也是阿丑，让本宫见了这世间的光，如今他把光收回去了，本宫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行！”顾思用手扣紧一旁的桌子。

“我现在就去告诉阿丑真相，我不能让阿丑害了你”

“不许去”顾思刚要转身，便被南欢拦下来。

“如果你敢告诉阿丑我的身份，我就告诉主上你的身份”

顾思眸中的怒气，渐渐变成恐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南欢叹了声气，抬头对上顾思的双眸。

“本宫曾偶然劫过一只信鸽，左使的身份，本宫再清楚不过”

南欢扯出一抹苦笑“不过你放心，离开了这，本宫也不可能活着，左使的秘密，本宫会一起带到地狱”

“哈，哈哈哈哈”顾思仰着头，不停的苦笑。

“值得吗？为了夏阿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他比你真实，他没你那样的心思缜密，没你那样的不择手段，也没你那样的利欲熏心”

“哼”顾思恼羞成怒的指着门外“就算他夏阿丑什么都比我好，你和他也一辈子不可能，因为他是…”

因为他是女儿身，要说出口的话，顾思还是咽了回来，她已血迹斑斑，又何必要在每一道伤痕里撒盐呢。

“南欢，我…”想说好多话，却无语凝噎。

南欢走近顾思，勉强扬起嘴角。

“这五年来，本宫感谢左使的错爱”

“但倘若左使还念着对本宫的情意，就请左使帮本宫向阿丑隐瞒住本宫的身份，也希望左使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替本宫对阿丑多加照顾”

“阿丑不懂江湖险恶，不求左使的出生入死，只希望左使可以帮本宫对阿丑多多提点，莫要让他失了性命”

在生命的最后一口气，她念的还是他。

不爱我，是你的选择，但爱你，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顾思深深的叹了一声气“你何必这么在乎他？”

在这场三角恋里，每个人都是痴情者，每个人也都是徒劳者。

南欢挑了下眉，像看星星的孩子。

“正如左使所言，感情的事哪里是自己说的算的”

阿丑一个人坐在后山，曾经，这是他们俩的乐土，他们在这设陷阱，在这被野猪追，在这一起被冻的瑟瑟发抖，只为看一眼日出的模样。

在这欢声笑语，在这讲着自己的故事，在这说别人的坏话，在这……。

转过头，这里再也不会有南欢的身影，只有一阵阵的冷风在阿丑的身边呼啸而过。

“阿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