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夏姐姐,你陪子衿玩吗!夏姐姐,夏姐姐”
李子衿蹲在地上不停的围着阿丑转。
阿丑无奈的抬手,抚上紧锁的眉心。
本是正在想着吕伟的事,可李子衿在这里乱闹,让阿丑本就如麻线一般的思绪更加纠缠错乱。
小黎在一旁瞥了李子衿一眼。
“好了,子衿,你看你比阿丑还能闹”
小黎本来是负责照顾南欢的起居,现在南欢不在了,小黎便开始照顾起阿丑。
但阿丑凡事几乎都亲力亲为,所以小黎一天倒是清闲的很。
而且他和阿丑之间也不用讲什么尊卑之别,所以小黎自然是从不拘束。
李子衿蹲在地上,抬头向小黎吐着舌头。
“哼,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夏姐姐”
“我还不用你喜欢呢!”小黎瞪了一眼李子衿,又推了一下阿丑。
“阿丑,要不你带着他出去走走吧,他在这一直闹,我看了都闹心”
阿丑叹了声气,低头看向这个趴在自己腿上,一脸期盼的李子衿,阿丑也不好拒绝。
便揉了揉李子衿的头“好了好了,带你去抓蜻蜓,好不好?”
李子衿一听,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出去玩了!出去玩了!”
要入秋的天气,总是带着清凉,曾经嫩绿的树叶也一点点变得枯黄。
阿丑带李子衿来到了曾经与南欢初逢的大树下。
树上的叶子渐渐变得稀疏,多年的老树,树干都变的宽广了许多。
阿丑伸手轻摸着树干,如今这般宽厚的树干想必不会再有人掉下,也不会有人在这树下相识。
倘若我未曾从这树上掉下该多好,这样便不会闯进你的生活。
曾经刁蛮的模样还在脑海,可如今却成了死别。
“夏姐姐,你看子衿抓到了蜻蜓,子衿厉害吧!”
李子衿握着手中的蜻蜓,神神秘秘的拿给阿丑看。
小脸上,慢慢的骄傲与得意。
阿丑抬手摸上子衿的头,露出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的笑容。
他甚至开始羡慕李子衿,什么都不用想,便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凉。
阿丑的笑容落在远处人的眼中,不免有些酸楚。
倘若他没有出生在天尽头,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主上”高照在一旁轻轻唤着宫政。
“怎么了?”高照的声音将宫政的思绪渐渐拉回。
“单姑娘…”高照刚开口,犹豫了一下,又改了称呼“夫人问您有没有时间,想让您陪她一起走走”
宫政叹了声气,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她的病怎么样了?”
“据夏郎中所言,夫人最近一直在正常吃药,寒毒也得到了一些抑制,目前是不会有事的”
宫政点了点头,言语中多了丝冷漠“那和她说,本座近来要处理的事太多,改日在陪她”
“这…”高照在宫政身旁,支支吾吾的张口“可是,夫人她…,恐怕…”
“算了”宫政不耐烦的打断了高照“本座一会儿去陪她”
“是,主上”
“阿丑!”夏邑从远处见了阿丑与李子衿的身影,便向他们走近。
“爹!”李子衿见了夏邑,立刻扑了上去。
阿丑无奈的抱胸叹气“李子衿,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爹,不是你爹!”
李子衿抱着夏邑,发出如女子般嗲嗲的声音“夏姐姐叫什么,子衿就叫什么”
夏邑眉眼带笑的拍了拍李子衿“没事没事,子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过了一会儿,李子衿松开夏邑,又跑到一旁去抓着蜻蜓,夏邑向阿丑的身旁挪进。
“阿丑啊,这子衿在天尽头恐怕不太安全啊”
阿丑淡淡的点了点头,眸中尽是担忧“是啊,子衿在天尽头太不安全了,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他送回去”
夏邑望着李子衿,佯装担忧的摇了摇头“子衿这孩子虽然六识不全,但性子却倔得很”
“如果你不回去,子衿这孩子恐怕也不会走的”
阿丑望向李子衿的背影,眼神一点点变得深邃。
“不行,我还不能离开天尽头”
夏邑咬起下唇,微微眯起眼睛,压低的语气里不免有些怒气。
“阿丑,你既然知道李子衿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你在这也会有危险”
“你担心子衿,那爹呢,爹也担心你啊”
夏邑拉起阿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阿丑,我们从下生哪一天起就注定是寻常百姓”
“天尽头的事也好,神剑的事也好,武林的事也好,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和爹回家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阿丑将手从夏邑的手中轻轻抽回“对不起爹,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会回去”
“但现在我只有亲眼看见那些害了南欢的人付出代价,我才肯甘心”
“阿丑!”夏邑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他向来了解阿丑的性子。
阿丑从来不是个会妥协的人,他想要做的事,哪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然夏邑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如此机关算尽,更不会落到如今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地步。
阿丑看了眼李子衿又看了眼夏邑“爹,你先帮我照顾下子衿,我先回去了”
“阿丑!”夏邑在后面不停的喊着阿丑,但阿丑依旧未曾转身。
李子衿见阿丑转身离去,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蜻蜓,跑到夏邑身边。
“爹,夏姐姐干什么去啊?”
“找死去了!”夏邑皱着眉头低声吼道。
“他是谁呀?夏姐姐为什么要找他啊?”
李子衿摇头晃脑的问着。
“哈哈哈,哈哈哈”夏邑被李子衿逼得无话可说,只能压着怒气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李子衿发笑。
李子衿不明所以,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夏邑刚要赶李子衿走,突然抬头看到远处单梦梦正和宫政在院中散步的身影。
夏邑的眼眸向左右转了转,计上心头,抬手摸了摸李子衿的头。
“子衿啊,想不想你夏姐姐和你一起回清水镇啊!”
“想!”李子衿像一个孩子一样,兴奋的喊着。
夏邑嘴角勾起,越发幽深的望向李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