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吻了吻他线条分明的下巴,却吻到了一嘴的血腥味。
唔,这就是她和谈慕辰感情的味道。
好像自从她成年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便再也无法像多年前那样单纯简单,哪怕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依旧能够有情饮水饱,就连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纪烟甚至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原本单纯简单、却在不知不觉中谁也离不开谁的情感,早就已经默默地牵扯上了家族的利益。
再后来,牵扯了利益的感情不再单纯,沾染了金钱欲望的味道,甚至分离的孤寂,思念的煎熬,爱在心口难开的痛苦,都被她尝了个遍。
现在,她又尝到了他血液的味道。
咸腥的,带着一股铁锈味。
刺激的她想哭。
可纪烟却没再掉一滴眼泪。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就是她一个多时前离开的地方。
她坐在车上,甚至都不敢乱动。
她隐约记得齐筝过,谈慕辰有轻微的内出血,只需要卧床静养,自行吸收便可。
所以谈慕辰会吐那么多血,是因为她?
如果她没有闹着要出院,谈慕辰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跟她一起走,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眼睁睁的看着谈慕辰被开车的司机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抬下车,看着人群快速的朝着医院里头移动,最终变成模糊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纪烟仿佛脱了力般的坐在车上,车门没关,冷风呼呼的吹进来,吹的她沾满血的双手佝偻成鸡爪子。
迟临驱车赶来,就见到纪烟呆愣愣的坐在车上,仿佛坐成了一尊雕塑。
他走到车门前,正要调侃她两句,问她是不是吓傻了,就看到纪烟苍白着脸,坐在后座上,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不上来的铁锈味。
而她垂在双膝上的两只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染了血的缘故,还是被冷风吹的时间太久完全僵了,血淋淋的像刚剁下来的鸡爪子。
“纪烟!”迟临顿时怒从中来,拽着她的胳膊将人从车上拽了下来。
纪烟坐着吹了太长时间的冷风,双腿双脚僵硬的发麻。
被迟临从车上拽下来,险些摔个狗吃屎。
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纪烟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迟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奈的叹道:“谈慕辰没事,还是内出血,吐零血没什么影响,就是看着视觉上的冲击力比较大。但接下来他真的需要卧床静养,不能陪你折腾了。”
纪烟垂下头,喃喃道:“对不起。”
“谈慕辰可不想听你的道歉。”迟临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别是让他卧床静养,恐怕就是让他躺棺材里,让他再多吐十升血,他都乐意。”
纪烟:……
这是什么比喻?
再,人体里的血液有十升?
可别欺负她读书少哦!
“呸呸呸,什么棺材不棺材的。”纪烟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勉强能挪动了,便步步的朝着医院里头走,边走还不忘数落迟临:“你可真是谈慕辰的亲哥们儿,有这么巴不得他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