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睛通红，就是忍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如果不是二十三年前的换子，他如今就是东宫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只是区区的二皇子！”

他盯着太子身后的皇后，直直地冲过去，将剑举高，还未落下，面前的太子就把剑刺入他的身体。

“不！”淑妃大喊着，“霄儿！不！”

“霄儿！”皇上喊道，他怎么任由这个局面变成了这个样子！“快宣太医！宣太医！”

凌霄的嘴巴张了张，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听到淑妃的呼喊，他慢慢地转过头，“母妃”

太子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刚刚他都还没来得及细想，手就将这把剑刺向了凌霄，

“二弟我”太子一把抱住要滑下来的凌霄，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血，又看了看怀里的凌霄，“二弟，你要撑住。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

“霄儿”淑妃爬到了凌霄的身边，从太子的怀里拉过他，“霄儿霄儿，母妃在这里你不要有事可不可以”

皇上蹲了下来，眼眶红了。忍不住心中着急：“太医！太医呢！”

“母妃儿臣怨你却不恨你，你虽没有生我，却一直养我，这么大我只是不甘心”凌霄眼中忍着的泪水，决堤一般流下，“我不甘心，母妃”

“母妃知道，母妃知道”

凌霄笑了出来，喘着粗气，却依旧转过头，轻声地问起皇上，“父皇，如果有机会，我可不可能是太子啊？”

还未等皇上回答，凌霄的手就滑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霄儿！”

“二弟！”

这一生就如走马灯一样，凌霄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时候，母妃牵着自己去荡秋千，大哥抓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教自己写名字

“大哥，你的名字真难写！”

“笨二弟，你写多几次就会啦！”

“霄儿，你快来，看看母妃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这是霄儿最喜欢的糖葫芦！”

“大哥，我把母后宫里的花瓶给砸了”

“我就再帮你这一次啊！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大哥大哥！我们再来玩一次吧！”

等到常健赶到，凌霄已经没有呼吸了。皇上和太子一直无声地掉眼泪，淑妃娘娘犹如被抽了魂一样，呆坐在那里，抱着凌霄的尸体不肯撒手。

皇后惊恐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事情发生地太快，她根本没有看清，凌霄就倒下了，她的儿子犯下杀饶罪行了？！皇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皇上看着晕倒的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来人，二皇子突发急病，不幸薨逝，现追封为云亲王，按皇子礼入殓下葬。”

“是！”

“将皇后和淑妃娘娘送回宫里，让太医去瞧瞧皇后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愿看那处触目惊心的血泊，只是扶起一旁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淑妃，将她靠在边上的丫鬟身上，“太子，你先回宫吧！记得把伤口包扎一下。”

“是，儿臣遵旨。”太子的眼角还挂着泪花，他强打着精神，几乎就要被自责埋没了，是他一剑刺死了二弟，刺死了与自己同月同日生的弟弟。

柳成在身后不知该如何安慰皇上，他站在那里，背着光，平日瞧着健硕的身影今日看去竟如触薄。落寞的背影让柳成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只是低着头，思绪万千。

“柳卿，今日之事，不怪你。”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是霄儿他太偏激了。”

柳成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不知如何劝慰他，只得深深地鞠了一躬，“微臣先告辞了，望皇上节哀顺变。”皇上侧过脸，点零头。他看见，皇上的眼睛通红，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他没有出声，侧身退了出去。

离开正殿的柳成久久无法回神，他上了马车，才发现六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王爷，微臣今日可做错了？”他总觉得，今二皇子的死与自己相关，甚至有一种是自己直接害死了他的感觉。

“不论今的事情有没有发生，二哥总会因为嫉妒爆发，而做出出格的事情。”凌清看见了所有的经过，红了眼眶，湿了眼角，可他知道总归会有这么一，他没有办法阻止。“所以不怨你，你算是尽责尽职地查案了。”

柳成陷入了沉默，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止境地追查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令人悲哀。

回到清王府的凌清直直走进了清婉园，坐在亭子中，静静地看着桃树发呆。

“陆定生！”林婉若在清阁等急了，明明夫君不会这么久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王爷呢？王爷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陆定生从刚刚就回来了，可是凌清一直不见人影，是进了宫，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样耽搁。

“王妃娘娘，王爷刚刚回来了，现在在清婉园呢！”陆定生自然已经知道了二皇子薨逝的消息，心情免不了有些难过的，“王妃娘娘，今日”

林婉若看着他心情不大好的样子，猜想宫里一定是出了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今日柳大人将那个老妇人案子的真相查清楚了，是皇后娘娘雇的杀手，为的是把当年知道她与淑妃娘娘换过孩子的消息给封锁”陆定生原原本本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了一遍，他虽然没在正殿中，却跟着王爷在正殿后清清楚楚地听着看着，深深地被震撼到了，“最后因为拔剑冲向皇后，给太子刺死了。”

林婉若提起裙子就往清婉园跑去，她心中焦急，越是着急越是出乱子。一个不注意，林婉若被一旁的石子绊倒了。她吃痛地爬了起来，捂了捂膝盖，又立即站起来，忍痛继续跑。终于，跑到清婉园门口，一下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凌清。那样的哀伤，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夫君”走近了，林婉若才开口叫他。

凌清回过神，看到是她，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他的跟前，轻轻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凌清一下就明白了，她是知道了二哥的事了。眼泪早就已经收回去了，剩下的只有感叹，他不知道为何皇后能够如此狠心，到最后关头也不愿她后悔。

“我没事了。”凌清抬头望去，自己没流眼泪，她倒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怎么哭成这样了？”他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又拿出帕子给她。

“我担心你嘛”林婉若抽泣道，“刚刚一心想着你会不会太伤心，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哭了”

凌清被她逗乐了，等他低头才看见，他的娘子的裙摆脏脏的，像是去哪里碰到了。“怎么这么脏？”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裙子，却没想正好拍到她的膝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