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笑了笑，道：“也谈不上相信，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瞒你，我去清秋山附近转过好多次了，但实在找不到门路进去。这个消息又过于重要，实在是需要首富知道。我跟着我师父也有好多年了，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看饶眼光不一瞅一个准，但十之八九绝对有了。就你和里面那兄弟，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坏人。”

少白见对方得诚恳，忍不住泼了盆冷水：“且不我们能不能见到首富，我觉得你眼光也不是很准。”着，他附到王二麻子耳边，轻声：“我手上，可是有人命的。不止一条。”

没想到王二麻子丝毫不慌张，憨憨地咧嘴一笑，道：“兄弟，你这不就笑了嘛。进了这树洞的，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再见首富的事，你们之前的那么笃定，还认识崇石老人，见到首富就是个早晚的事。唉，我要告诉首富的事情和大家都有关系，帮帮忙吧，帮我也是帮所有人。”

他这么倒是引起了少白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消息，你这么迫切的需要告诉首富？”

提起这个，王二麻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他举起食指碰了碰嘴角，到：“嘘！别声张，会被影子听见的！”

少白更加好奇了，追问道：“影子？什么是影子？”

“兄弟，你刚来吧？”王二麻子苦笑道，“影子就是碧树神像身边的护卫神像。”

“碧树神像又是什么？”少白继续问。

王二麻子一脸无奈：“原来你真是刚进来的新人啊。都咱们进的这棵树成精了，碧树神是这棵树精。先秦的人进来之后就给碧树神造了神像，他身边还有许多护卫的神像。这里家家户户都供着这尊神像，他的护卫神像多少也供着一些，不过至今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护卫，他们像影子一样神秘，所以又称之为影子护卫。”

少白想了想，昨晚在吕琴的客厅角落里，好像确实看到一个佛龛一样的东西。他点零头，把那根加了料的蘑菇放进口袋，答应道：“好，我会帮你把东西交给首富的。不过，你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消息。”

“这……”王二麻子一脸纠结，但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选择的余地。王二麻子走到船的边缘，这里是一个死角，船舱里的人很难看到。他示意少白走过来，又四下张望了半，才娓娓道来。

来也是奇了，王二麻子在这树洞里第五次出手，就遇到个算命的老头。老头胖胖的像个富家翁，单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是算命的，完全没有道骨仙风的模样，这也是王二麻子之前看人只能看十之八九的原因，他在老头身上栽过跟头。

从原则上来，所有下九流的手艺人都不在王二麻子的偷窃目标范围内，但这不是看走眼了嘛，而且那又是在长生殿门口。从赌场里出来个穿着讲究、长相如此富贵的人，任谁都会以为只是寻常的有钱人来赌场找乐子。又刚好碰上王二麻子那手气不好，他就寻思着就地找两只肥羊。

王二麻子随他师父张四两多年，也是素手窃贼，不用工具，一双手速度快的像闪电，轻盈的像微风拂过。只见他非常随意地低头走着，撞了一下胖老头的肩膀，了声“对不起”，胖老头裤子口袋里装的，腰带上挂着的都被洗劫一空。连胖老头的上衣内衬口袋里装的一个布袋都没能幸免。

得手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王二麻子看见胖老头对自己笑了一下，很快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直到回家之后，王二麻子才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有多高？这人居然算到自己今会被王二麻子偷！

王二麻子把得手的一对东西摊在骨头桌子上细细查看，里面有一块装着二十年寿命的石头，十只蘑菇，一瓶市面上不流通一看就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二锅头，一柄巧精致的玉如意。最重要，最要命的是那个布袋子里装着的纸条！

胖老头的纸条就是一封信！大意是胖老头是个算命的，需要找人传递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而王二麻子就是这个选的传递信息的人。他要王二麻子把这个消息死死地记在脑子里，然后烧了这张纸，日后找个可靠的人告知。这里所有被偷的东西都是王二麻子传递信息的报酬。

看到这里，王二麻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有种想把信直接撕碎的冲动，不过好奇心还是让他耐着性子，接着看下去。

胖老头在暴风雨来临之际，碧树神就会和他的影子侍卫吃掉这里所有的人，积攒力量，重返人世。他还选中了一个载体，那是一个神。

王二麻子越看呼吸越重，如果是其他人写了这些话，他会以为那人又神经病。可是这个胖老头，这个胖老头都算到自己要来偷他了，他……他有谎的必要吗？

暴风雨来临之际是什么，王二麻子一开始没想明白。直到这几年，新人越来越少，树洞里面人人自危，他终于明白，时间应该快到了。王二麻子特别紧张，却无可奈何。他来来回回在清秋山徘徊了无数次，始终见不到首富。

王二麻子这些话的时候特别紧张，生怕少白不相信自己。

少白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直到听见“选中了一个神做载体”，他不经意地瞟了几眼船舱，这里还真有个神，如假包换。

不过，玄音会怕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少白心想。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王二麻子看见少白的反应，尤其是自己到“载体”、“神”之类的词，对方脸上露出的玩味笑容，他的心头凉了半截。

“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相信我，碧树神不会得逞的，放心。”少白拍拍王二麻子的肩膀，轻声。他看着目瞪口呆的王二麻子，本来准备直接回船舱，可又临时决定再对王二麻子多几句：“不要太相信首富这类人，他们能在这树洞里屹立多年，想必和碧树神早就联系上了，更有可能，那些影子侍卫就是以首富为首的那群人。”

罢，少白走回了船舱。

还在船尾站着的王二麻子手里的蘑菇一抖，直接掉进了河里。他背后一片冷汗，像是刚刚听了个此生最可怕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