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科乌听着他图比斯劈头盖脸的责骂,硬是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图比斯的气息稍微缓和了些后才讪讪开口。
“陛下息怒,关于这件事等到事后臣会亲自给您一个交代。”
图比斯刚消减了一些的怒火,因为察科乌的一句话便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息怒?本王倒是想息怒!交代?你如何给本王交代?我问你,神女殿下的性命,你交代的起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声音之大令在场的侍卫们齐齐下跪,却无人能理解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在面对心爱女饶生死未卜时,愤怒话语背后的无奈和凄凉。
荷鲁斯与米歇尔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到图比斯失魂落魄的站在柴房几步之外,而他面前齐刷刷的跪着一排腰杆子笔直的将士,正是察科乌等人!
荷鲁斯时第一次见到图比斯情绪失控的样子,面色上流露出几分心疼,忍不住出声劝道。
“陛下,察科乌大人也是依照神女殿下的意思公事公办,也是为了这个为国家啊。娜神女殿下她吉人自有相又见多识广,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米歇尔不知如何劝慰,但看见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如此为难也是无比心疼,只得定睛凝视着魂不守舍的图比斯,等着他发话。
“罢了。”
良久,倚靠着枯木的图比斯才悠悠出声。但那声音却是沙哑不堪,好似是在粗糙的石板上打磨过一般。
他抬眼移向了跪在最前面的察科乌,声音冷冷的。
“你胆敢阻挡本王去路的事,既然受她之命,本王忍了。你违抗本王的旨意,私自放她只身进去的事,这是她的意愿,本王也允了。但是”
他从倚靠着的枯木起身,周身瞬间爆发出了上位者的气质,昔日里邪气肆意的桃花眼瞬间布满了欺凌,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让被他目光盯上的人都忍不住后背生寒。
“若是娜菲尔赫有一点闪失,今日跪在这里的人,全部提头来见。”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寒蝉若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之意,可只有荷鲁斯听到图比斯的这句话时神情微怔,对于沈翊安外图比斯内心之中所占的位份之重深深的拧起了眉。
她已经不知不觉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了么……
那,玛莲达又该怎么办?
“咔嚓。”
一只饱满的非洲雏菊随着剪刀的开合根茎分离,从花盆中掉落了下来。
玛莲达拿着剪刀,一直重复着这些机械运动,可目光却是略显呆滞,思绪游移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一旁的莉莉亚见自家殿下是修理花卉,但却动手将这一盆非洲雏菊中长势最好的一支剪了下来,不禁有些心疼,试探着唤了几声。
“殿下,殿下,玛莲达殿下?”
“嗯?”玛莲达适时回头,看着凑到她身旁的雀扬唇一笑,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暖意,会不禁让人恍惚的以为方才出神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自己看花了眼。
莉莉亚却是担心的补了一句,“殿下,您没事吧?您是要修剪一下盆栽,可您现在这儿都有半个时辰了,还是只剪了一些边叶不,还一下子把这一株长势最好的一下子给剪掉了。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下?”
玛莲达听着这话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台,发现确实有一朵长得很好的橘色雏菊带着一截短茎孤零零的躺在窗台上。面色上有些不忍,却也没在深究,而是听从了莉莉亚的话放下了剪刀,打算休息一会儿。
她接过莉莉亚递上来一杯温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问道。
“律察那边怎么样了?那丫头家人信息的事儿……都透露给她了嘛?”
莉莉亚点零头,压低了声音道,“她都知道了,先前您去的她不大相信,没想到还是如您所料很快便召见了普罗瑟那丫头,也知道了那娜菲尔赫目前正忙于训鹰的事情,相信很快便会有所动作的。”
玛莲达轻轻含颌,似是对听到的这个结果颇为满意,又轻轻呷了一口茶送入嘴郑
莉莉亚看着面前神情自若的殿下,有些纠结,买三踌躇后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殿下,我,我实在是不明白,您为何要我将普罗瑟那丫头的家事散步出去,那丫头从前也是在这宫中伺候的脸熟人,没想到却那么不知好歹!被阿布勒卞去打扰柴房也是活该!
只是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为何范的着让您如此兴师动众,极力的去打听她的家事。”
玛莲达似乎是料到了她会如此问,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后,娓娓道来。
“你不喜她,觉得她不识抬举,那是因为她不能为我们所用。普罗瑟这个丫头我先前早就略有耳闻,听是这宫里刚正不讹,出了名难啃的“硬骨头”,却还是不乏成为了整个宫殿下的女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后来听是被人算计犯了事儿,才被卞去打扫柴房的。
可是只要是人,就都会有软肋,普罗瑟的两个双胞胎弟弟,就恰好是她这块硬骨头的要害。
律察初入王宫,对我投以的橄榄枝也不太信任,但她只要知道了娜菲尔赫在训鹰,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而出手,而普罗瑟,恰好就是最适合下手的人选。
我们将普罗瑟的事情告诉她,一是给了她个顺水人情,让她有了可以冲娜菲尔赫下手的机会。二来就是坐实了我提供给她的信息,无形中提高了她内心对于我们的信任程度。”
莉莉亚听完,顿时茅塞顿开,兴奋的道。
“我明白了,殿下是想要借律察的手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娜菲尔赫这个麻烦,如果解决不掉,至少也要让她们狗咬狗。这样,日后殿下才好坐收渔翁之利。殿下真是聪明,这不失为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呢!”
玛莲达确实别了她一眼,莉莉亚知道自己不心口不择言之后立马噤声,就看到自家殿下缓缓抬起了手,放置在了嘴唇上,轻声了几个字。
“神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