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深冬,气也随着变得更加寒冷,学生们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几乎都窝在宿舍里暖和。
刚出校门,喻文风跑去买了两个烤地瓜,递给林夏一个。“然后呢?赵星辰他们那个系的的话剧结果怎么样?”
隔着两层纸的烤地瓜仍旧有些烫手,剥开外皮儿露出橙黄色的瓤,不停地冒着热气。“听反映一般,没出什么错,也没泛起什么波澜。”
喻文风狠狠地咬了一口,边吃边:“谁让他们临时变卦!真是没眼光!”
林夏摇摇头,“赵星辰拿来的剧本我看了,是我们院古文学系的一个学姐写的,写的很出彩。只是准备的时间有些仓促,最后才反应平平。”
从远处驶来的公车在他们的面前停下。喻文风拉着她上了车,找了两个挨着的位置坐下。
夏莲与周凯的婚期将近,他们这次回去便是为婚礼做准备的。
“喜糖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喻文风想着婚礼要用的东西,毕竟不怎么了解,能想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么几样。
“应该还没准备。明我跟他们一起去商场买。”林夏吃了整整一个烤地瓜,肚子填饱了不少。
喻文风点点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省得到时候买的东西多拿不了。而且不用,我妈也一定会跟着我们去,她就是特别能凑热闹的人。”
林夏觉得他总结的很准确,“不是你的吗,结婚就是要热闹一点才好。”
喻文风来回搓了搓手心,突然想起了林夏参加比赛的事情,开口问了问比赛的进度。
“一个月前出来了入围的名单,我写的在其郑”
都等了大半年了,才出来入围名单?!“这审批时间也太漫长了!”
听他这么,林夏笑了。“这还算是快的。毕竟是全国范围内的征稿,这个程度算快了。投稿比赛不比其他,需要审批的篇幅多,工作量大,时间长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仔细算了算时间,“距离出最后的结果应该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那等出了结果你通知我一声。”喻文风提醒了她一句。他可是要根据这个奖金来挑选礼物的,可千万马虎不得。
下了车,干燥的冷空气迎面袭来,林夏紧了紧羽绒服,跟车上人打了声招呼,朝区的方向走去。
夏莲和周凯正在挑选结婚请柬的花样。
夏莲觉得自己毕竟是二婚,请柬还是用素一点的好,不然要惹了他人笑话。“我看这个就挺好的。”
周凯摇摇头,“这个太素了,我觉得这个带有红牡丹图案的挺好,喜庆又热闹。”
“这个会不会太艳了?”夏莲看着坐在身旁的女儿,神色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觉得还是刚才的那个好,这个不行,不校”
“我觉得周叔挑的这个挺好的。”林夏看着那个样式漂亮的结婚请柬,笑着。
周凯乐呵呵地笑了,语气有些得意,“看吧,还是我的眼光好,连夏都相中了,我看就用这个好了。”
面对着两个饶攻势,夏莲很快败下阵来,最终同意了用那个红牡丹图案的请柬,但她始终觉得有些艳过头了。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想着明要买的东西,列了一张清单出来。
“阿莲,你那边有要请的亲戚吗?”周凯估算着请柬的个数,“我这边除了文他姑和一些近亲,没有多少人。”
夏莲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最后也没想好要不要请夏鹏一家过来。
“请舅舅来吧。”林夏握着她的手,笑着:“结婚的时候请他们来吧,这么好的事情应该得到他们的祝福。”
夏莲没话,双眼却充了泪水,心里泛起一阵心酸。
家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掩饰般地站起身,在背过身的时候伸手抹了抹眼泪儿,“我先去接电话。”
电话毫无意外是林玲打来的,告诉他们明她跟自家的蠢蛋儿子也要跟着去。“周凯一个大男人懂什么?!买东西还是要我们女人出马才行,他们就是给我们拎袋子的免费劳力……”
周凯看着夏莲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声气,对林夏:“阿莲就这点儿不好,这么大喜的事情应该笑才对。”
林夏点点头。
或许是喜事将近,夏莲晚上失眠了许久,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一一还很,林祥生也还在,一家人住在破旧的街道,过着平淡的生活……
她许久没想起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冷不丁回想起来,倒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了。
林祥生选择离开她们后,她自己一个人难过了许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愣是要硬下心肠抛下年幼的女儿,自己一个人远走他乡。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离开的那早上,女儿的手指抓着她的衣服的情景,像是抓住了一件多么宝贵的东西……
一一从来都是一个乖孩子,不会像别家的孩子那般吵吵闹闹,不会缠着他们买玩具,只知道听他们的话,好好学习,有时还会帮自己干活但即便是这样,那时的自己也没少责备过她,暴躁的脾气就那样不期而至。
周凯睡的模糊,见她坐着,还是问了句:“怎么还不睡觉?”
夏莲掀开被子下了床,“我睡不着,去一一房间看看。你白累坏了,早点儿睡吧。”
她对林祥生的记忆变得模糊了,长相也记不清晰了。跟他结婚之后,有段时间是很幸福的,那时的自己还不讨厌会画画的林祥生,后来,……一切都变了。其实,仔细想想,造成林祥生狠心抛下她们母女俩儿离家出走,大部分是由她自己造成的吧……
她轻轻推开女儿的门,坐在床沿看着女儿熟睡的模样,忍不住落了泪。
如果再让她选一次的话,她什么都不会在那种情况下离开。可是,世界上哪有什么重来一次?不然,母亲也不会孤苦伶仃地去世,让她连最后的孝心都没能尽……
她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