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喻文风随着喻强与林玲回家,顺道把梁良给捎带上了。
“良,这大过年的,你跟阿姨住家里去吧。”林玲对他家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实在觉得他一个人太清冷。“芋头刚回来,你们兄弟俩儿这么久没见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会儿话。”
梁良从适才就觉得有些心虚,听到林玲的话,慌忙委婉拒绝了。“谢谢阿姨的好意。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就不麻烦你们了。”
“你这孩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玲越想越是觉得应该让梁良去家里住几,大过年的,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可怎么受得了?!“阿姨也算是从看着你长大的,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梁良正想着如何措辞,突然听到喻文风开口:
“你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让你去你就去,我们还能吃了你?!”他双臂交缠抱着,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倒显得有些傲气了。“你不会怕了吧?因为我要把你揍趴下喊大哥?!”
若不是在车上行动不便,林玲早就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转个三四圈了。“臭子,出国几长能耐了是不是?!”
“老妈,你懂不懂什么叫幽默?!”
林玲被他的话噎住了,不再理会自家蠢儿子,接着服梁良住到家里去。
对于林玲的热情,梁良实在是推脱不了,只好跟着暂时住进了喻家。
其实,他还真有些害怕喻文风会揍他,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
喻文风是没什么心思看春晚的,在林玲的百般诱劝下,依旧我行我素拽着梁良回了房间。
“你我生这个混蛋子干啥,连自己老母亲的一点的心愿都没耐心满足,没有一点儿良心!”
喻强见她站起身,笑着问:“这还没演到一半,你干啥去?”
“能去干啥?!我这操劳一生的苦命啊,给他俩热牛奶去。”林玲端着牛奶,身影闪进了厨房。
喻强笑她刀子嘴豆腐心,继续看春晚了。“演到品了,你快点儿。”
他的话音刚落,林玲端着杯子跑了出来,“沈腾那孩子的吗?哎呦,一看到这孩子我就欢喜地不得了,这孩子长得就像跟个笑话似的,我得看完再去给儿子热奶”
喻文风在衣柜里翻找着,不一会儿拿出来两套睡衣,放在床上。“你穿下面那套,那套是新的,没穿过。”随后他把自己行李箱中的东西一一挪进了衣柜,做地井井有条。
“风哥,你过两就要回德国,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喻文风打开行李箱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一套组合画架,放在地上。“半年后可能回来实习,就提前把行李拿回来了。你子别傻愣着了,快试试这个画架,我不懂这方面,一个朋友这个用着不错,就买回来了。”
梁良蹲下身子,轻车熟路地组合好画架,心里感动极了。他从大学起,就一直想给自己买一个画架,奈何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给梁超一家寄了过去,剩下的只够养活自己,有时连买颜料都成困难。
喻文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你子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都上班的人了,怎么还跟时候一样。”
梁良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调侃道:“哥,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儿?我都快被你给打残废了。”
林玲这时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放在了书桌上。“你俩也不了,别跟孩儿似的闹到半夜,喝了牛奶就赶紧睡觉。”
梁良笑着道谢,同时心里的愧疚比之前更胜了些。
喻文风看了他一眼,拿着床上的睡衣,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先去洗澡,你等我出来再洗。”
进了浴室,他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上顾下看。看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声气,皱着的眉头却没有解开,伸手打开了淋浴。
“明有事儿没有?”从出来,他问了一句正在研究画架的人,“没事儿的话一起出去。”
梁良明没什么安排,没怎么犹豫,便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
翌日清晨,他们在家里吃过早饭,跟喻强打声招呼后便出门了。
他们两个先去跟林夏和周文汇合,而后一起坐车去羚影院。
这次是周文提前买的票,也是他提议出来看电影的。“昨是首映,今早上就上了热搜,看过的人评价都很高,很值得去看。而且这可是国内第一次拍这种科幻电影……”
周文给他们三个普及了一路,生怕他们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兴趣。
趁着周文取票的空隙,喻文风去服务台买了四份零食套餐,分给了他们。
“头发怎么翘起来了?”林夏瞥见他翘起的几缕头发,笑着伸手帮他往下压了压。
喻文风一手抱着一桶爆米花,稍微低下头配合着她的动作,而后又皱起了眉头。
“走吧,电影快开场了。”周文把四张电影票一块儿递给检票的服务员,换回来四副3眼镜,一一递给了他们。
大年初一,来看电影的人很多,整个放映厅几乎座无虚席。
四个座是连在一起的,林夏坐在了最里面,坐下之后,帮喻文风搬开了座位。
喻文风递给她一桶爆米花,空出来的那只手很自然地牵住了林夏的手,安安静静地等着电影开场。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林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问。
他握着林夏的手僵了几秒,似是有些心虚,应的声音很是微弱。
灯全部暗了下来,原本闹哄哄的厅内立刻安静下来,喻文风微弱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
林夏听见他:“你是不是知道了?”
林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话的意思,正想着问他,便听到他接着:
“我的专业是医学,不是文学,不像你那般懂得人情世故,察言观色。但我也不是傻子,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不会闷在心里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且,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坦诚点儿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