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无星，就连空气都变得沉闷。

周末的晚上，格外静谧。

顾韶司在外仍未回来，秦瑶瑶一边刷微信一边等人。

汪海薇深夜过来敲门，还以为是顾韶司回来了，故弄玄虚，秦瑶瑶兴奋地奔过去开了门，又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有病？”

汪海薇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秦瑶瑶猛然收起表情，怔怔的看着她，“妈，怎么是你！”

“怎么，很不想见到我？”

汪海薇冷哼，目光往房间里瞄，“里面藏人了？我问你，顾韶司呢？”

“还没回来。”

闻言，汪海薇一把推开门，整个人大喇喇走进去，房间只开了昏暗的灯，汪海薇一进去就把所有的等都给打开了。

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一遍。

秦瑶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跟着：“妈，你要找什么？韶司真的不在家。”

如此正合她的心意，她停下来，忽然一巴掌打在秦瑶瑶的脸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秦瑶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皱着眉头不解道：“妈，为什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好好看看。”

汪海薇从身上的口袋拿出一沓照片仍在秦瑶瑶的脸上，“不要告诉我，这上面的人不是你。”

照片洒落一地，秦瑶瑶半蹲下身子捡起来，一张又一张——

女子的脸与她的无异，可秦瑶瑶根本就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她什么时候去过，可这张脸虽然看起来有些模糊，可的确跟她很相似。

秦瑶瑶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害怕了？”汪海薇咄咄逼人，“我肯让你进来顾家，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可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不知廉耻，跟其他男人搞上了。秦瑶瑶，你可真不要脸。”

“妈，这里面的人不是我。”秦瑶瑶解释，单薄的言语显得那么无力。

“不是你是谁？你当我瞎吗？”

秦瑶瑶拿着照片的手，微微紧了力度，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要怎么样汪海薇才会相信自己。

照片里面的人真的不是她，真的不是。

可是面前的自己的婆婆，根本补相信自己。

汪海薇神色冷厉，警告道：“秦瑶瑶，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跟韶司离婚，否则，我让你胜败名裂，还有你那个苟延残喘的秦家，下场一定比以前更惨。”

恶狠狠的目光收起，秦瑶瑶却仿佛被定格在原地。内心深处在狠狠地颤抖着，秦瑶瑶无助有无力。

她要怎么说，汪海薇才会相信自己？

秦瑶瑶几乎要崩溃。

……

“少爷，少奶奶被夫人打了。”管家连夜打来电话。

顾韶司当时在处理紧急事件，一收到电话，立即赶回去。

地上，洒落一地的照片。

秦瑶瑶屈膝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久久出神，直到顾韶司回来了，她才缓缓抬起那一双涣散的眸子。

“你回来了。”

声音沙哑又很轻，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

顾韶司将她横抱而起，“别怕，有我在。”

他抱她回到柔软的床上，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心疼极了。浓眉深深皱着，眼底氤氲着一股涛涛怒火。

白皙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灼红的脸蛋，可想而知当时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汪海薇！

“韶司，有件事我想问你。”秦瑶瑶忽然抬起泪眼，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顾韶司，噙着的泪光在闪烁，那样的楚楚可怜。

秦瑶瑶咬着唇，“上一次，你跟我吵架，后来几天都不回来，是因为这些吗？”

她指着地面上的照片。

这时候，顾韶司才注意到这些。

顺着她指着的位置，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录像里截图洗出来的我画像，他捏着照片的一角，捏的整张照片都皱在一起。

久久的静默。

而他的沉默，也把答案自然地说出来了。

是！

因为这张照片，他连着几天不回家，因为这张照片，他对她动怒，那么不可理喻。

呵呵——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薄弱。

秦瑶瑶冷笑：“你相信吗？里面的女人，长得很像我，对吗？”

顾韶司不说话。

她又说：“那个男人，是陈烨，对吗？”

冷峻的脸上，神色瞬间沉下。他握紧拳头，隐忍的怒气再双鬓间跳动。

秦瑶瑶顿觉可笑。

原来，这一切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感情是那么的可笑，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他，到头来，他似乎从未相信过她。

这样的感情，这样的脆弱。

秦瑶瑶失望地闭上双眼。

她什么都不说，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瑶瑶……”

顾韶司才开口，就被秦瑶瑶疯了般低吼，“不，不要说话，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我求求你，走吧，不要让我看见你，起码现在不要。”

哀求的声音带着恳求，秦瑶瑶死死的咬着下唇，几乎把唇给咬破了，也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一个女人，本来就足够狼狈了，如果还要哭得那么可怜，只会让她觉得更加可悲。无论如何，她也要维持最后的一点尊严。

因为，所谓的尊严在这之前，已经被她输掉了。

顾韶司眉宇深拧，幽深的眸子闪现一抹阴寒。隐忍的鬓间青筋暴跳，垂在双腿的手紧握成拳，能清晰地听见骨骼卡卡作响的声音。

此时此刻，秦瑶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她的心很乱，一心觉得顾韶司根本不信任自己，认为这一段感情存在太多的问题。而顾韶司呢，他不愿意做过多解释，他的性子对一切都那么淡漠，哪怕是秦瑶瑶。

房门关上，响起轻微的声音。

秦瑶瑶躲在被子里，不敢，也舍不得探出头来，她知道，他走了，如果睁开眼确定他已经离开，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她生气，只是因为顾韶司不信任自己，哪怕只需要他问一句，只要问一句，自己也不会那么在意，可他没有。

……

东苑。

汪海薇已经睡下。

别墅大门被敲响，声音很大，可想而知来人很生气。

佣人连忙起身去开门，顾韶司进去，直奔二楼。却被一直随着汪海薇的佣人雪姨拦下，“少爷，夫人已经睡下了，你要不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