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早饭的释眼神冷漠的扫过眼前的三个人,他吞下口中的食物,又悠然的喝了一口粥,才慢慢开口说道:“诸君何事?”东临大步走近释,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说着东临将自己的左脚搭在释正在用餐的桌子上,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竟然让天神站在你的门口,这是你对待天神的态度?”释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狠狠拍了下桌子:“他算哪门子天神?满口胡言乱语。”释又看了眼前的东临一眼:“把你的脚拿下去。”东临冷笑了一声:“哼,你胆子好大竟然还敢命令天神?”说着伸出手,手中一团黑雾在东临的掌心聚集,随后他轻轻一挥,眼前身形高大的释竟然变成了一位纤细的少年模样,杰惊讶的看着释,深深吸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做了什么?”释愤怒的问道,东临邪魅的笑了笑:“没什么,让你看起来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害了一样。”说着东临又轻轻的挥动了自己的手指,顿时释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此时东临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然后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小麻雀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她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和坐在他们对面的少年:“这是?”小麻雀无法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呆呆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东临对杰使了个眼色,杰想起了出门前东临的安排,伸手揉了揉额头,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们族长,同我一样中了,中了诅咒。”“诅咒?”小麻雀看着杰惊讶的说道:“杰族长您中了什么诅咒?”她又看了眼那个坐在桌边的少年,那少年眉眼间确实跟释族长很相似,杰叹了口气,掀起了自己的衣袖:“你自己看吧。”小麻雀看着杰手臂上的鳞片,惊讶的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东临抱着双手站在一边一脸惬意的看着气的瞪大眼睛的释,和不情不愿说着慌的杰,若土看着东临的表情满是气愤和无奈的复杂样子,可是他知道释是个极其固执的族长,若是按之前自己的想法去劝释,同释解释恐怕时间只会越拖越久。他看着东临,这个人总能用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自己的目的,若土想了想这样他们就能快速出发去寻找无量之碑了,也罢将来的事将来再解释吧,如今释和杰受点罪,也是为了他们的后代更好的将来,相信他们不会同东临计较的。
很快小麻雀就将族中的长老们都召集来了,他们听从东临的安排挑选身强力壮的族人并且准备工具,在此期间也有长老提出了异议,可是眼前变成少年的族长同他们不断点头后,他们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配合东临迅速准备着,当然释族长肯定不会自己点头,东临看着被自己操控着,满脸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的释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终于释和杰各带着二十名族人出发了,这些族人都是女娲最初创造的人,他们都拥有不朽的生命,强壮的身体和聪慧的头脑,在这些人当中唯一特别的是小麻雀,不知为什么东临执意要把小麻雀带上,尽管若土不同意,可是他根本争辩不过巧舌如簧的东临,只得同意。
出发之前,东临和若土在杰和释的族人领地中间画下了一道界限,使得他们无法跨越,当然也就无法私自发动战争。随后他们就出发了,出发后东临才将释身上的法术解除,生气的释几乎要将东临生吞活剥了,可是东临毕竟是神明,释无法像在战场上一样杀伐决断,反而又被东临变成了一匹马,东临整日骑在变成马的释的背上,杰能看得出来变成马的释即生气又无奈,可是他也实在无力反抗,杰只有小心翼翼的跟着东临前行,后来还是若土看不过去将释重新变了回来,不过从那以后,释不再生气更不再多话,每日只同小麻雀说几句,就闭口不言了,杰看着这样的释心中的滋味也着实不好受,想到战场上毫不畏惧,为了自己的族人拼尽全力,如同战神一般的释,再看看现在的释,和什么都不敢多说唯唯诺诺的自己,真真是时移世易,这样的两个人哪里还有一点族长的样子。
行进过程中,东临和若土从来不曾亲自吩咐过杰和释的族人什么事,他们只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安静的前行,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曾同身边的同伴高谈阔论,小麻雀看着这些族人们心想,难道是因为有天神在场所以大家的心里多了些敬畏吗?但是看着他们的表情小麻雀又觉得不只是如此,后来她慢慢发现,一路上不论是杰的族人还是自己的族人都各自抱着防备心,他们防备的当然不是东临和若土这两位天神,而是一同行进的对方的族人。小麻雀心想可能是因为连年的战争,导致他们根本无法相信一直同自己作战的敌人,恐怕这里没有人能够想得到,有一天竟然会跟自己的敌人们一同协作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虽然他们从来没有交谈过,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冥冥之中他们已经在并肩作战了。
山中的暴雨很可怕,倾泻而下的雨水带着山上的树根、泥土、砂石,脆弱的后人们一个不慎就会被山洪带走,再也不会回来,提前结束他们原本就短暂的生命,小麻雀从小在芳的领地长大,那里地处森林当中,她早早见过了山洪的可怕,可是现在的这场大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这个山洞,自己的族人们和杰的族人们各自占据了这个巨大山洞的两端,他们喘着粗气每个人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小麻雀贴心的为每个人送上早早准备好的干布,自己的族人们当然对小麻雀亲切的道谢,而杰族长的族人们接过干布后只轻轻对小麻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小麻雀心想这样已经好多了,刚开始一起赶路的时候不论是她递上的食物、水或者是其他的一应用品,杰的族人根本就不会伸手接过,只是偏过头看都不看小麻雀一眼,每每这时,东临就会走过来接过小麻雀手中的食物或水吃起来,或者是将递过来的东西收进自己宽大的衣袖当中,他从来不责难这些族人们,可是奇怪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杰的族人们开始对小麻雀递过来的东西不再抗拒,他们轻轻接过然后对小麻雀点点头,东临会看着小麻雀冲她挤挤眼睛,点点头。
山洞当中安静极了,大家各自聚集在一起安静的坐着,没有人说话四周只有巨大的雷声不断的响起,听着这雷声想着这一片灰黄的山地,不知为什么小麻雀觉得这样的大雨比在芳领地时见过的山洪要恐怖多了,不是自然的恐怖而是好像随时会有什么外物出现的恐惧。小麻雀轻轻走到释族长的身边坐了下来,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释族长宽大的手臂,族长伸出手拍拍小麻雀的头,轻轻说道:“不怕。”小麻雀感到一阵安心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怕,因为有族长在。”话音刚落山洞的中间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一小团火光,那火光越变越大,终于能够感受到一股暖流,小麻雀看向坐在一边的若土,若土收回催动法术的手,冲小麻雀笑笑,小麻雀心想,原来他也真的是个天神啊。
看着火光想到之前若土对释族长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对比东临的气度和样貌,她实在不敢相信若土同东临一样是天神,直到温暖的火焰从若土的手中温暖着这里的每个人的此刻,她才渐渐相信原来若土也是一位天神。小麻雀看着跳动的火焰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不自觉出了神,突然她好像感觉有一双小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肩膀,原本被释族长和若土的火焰驱散的恐惧突然回来了,她直觉自己的后脊背发凉,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左边是释族长,他的手掌宽大厚重而温暖,刚刚被抚摸过的分明是右侧的肩膀,而她的右侧只有坚硬的岩石啊,而那只手分明极其纤细,小麻雀轻轻喘了口气,心想大概是刚才太害怕现在出现了幻觉,刚想到这里右肩又传来被人轻抚的触感,小麻雀害怕极了紧紧的抱着释族长的手臂,释族长转头看着小麻雀问道:“雀儿,你怎么了?”小麻雀声音颤抖的说:“有人。”释族长纳闷的看着小麻雀又问道:“有人?什么人?”小麻雀将头埋在释的手臂上声音闷闷的说道,我右边有人,释伸头朝小麻雀的右侧看去,那里分明只有岩石,看不到任何东西,更别提有人了,释纳闷的看着小麻雀,他又看了东临一眼,只见东临正双眼略显阴沉的看着小麻雀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