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从无到有”(1 / 1)忆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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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经心脏病突发,不幸离世,消息一出,商圈哗然。

像当初梁经光明正大踏入单氏董事会一样,单清风光明正大踏入了梁氏董事会。

以救星的身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曾经,梁经在外人面前装得多完美,把他多当做自己人,赢得一片掌声,现在,他就有多理所当然继任梁氏董事长。

当然有人反驳,毕竟梁经有个女儿,梁家有个大小姐,不像当初的单氏,两个儿子,一个残一个消失。

不过,披荆斩棘走到这一步的单清风,怎么可能容许几个老董事翻云覆雨。

他更不可能被流言蜚语打倒。

结果以媒体拍到一张,单清风陪着身穿病服的梁江江,出入病房的照片告终。

梁氏董事长心脏病突发死亡,梁氏董事长的女儿不堪打击,病了,不见外人,需要休养,最后,梁氏交给被梁经生前亲自认可过的女婿,与梁江江稳定交往的单清风管理,太合理不过了。

老董事们要推翻单清风,都毫无立场。

因为只要梁江江出来为单清风说一句话,他们就会颜面无存,再严重一点,甚至会被当坏了的鸡蛋一样被清除扔掉。

覃唯希今天突然被单清风叫到了梁氏,他走进曾经属于梁经的办公室,心中感慨万千。

梁经和单清风让他彻底体会到商圈这个战场的瞬息万变,残酷美学。

单清风一身纯黑色西装,站在窗边转过了身,目光深邃:“我要交给你一件事,三天已经过了,不属于梁经的骨灰已经带着梁经的名字下了葬,而现在是处理梁经尸体的时候了。”

覃唯希摸了摸鼻子,说:“哦,好,怎么处理?对了,梁江江这几天一直叫着要送葬。”

单清风口吻平静得令人发寒:“当初她父亲允许我送葬过吗。”

覃唯希无话可说:“那……怎么处理梁经的尸体?”

表面上,梁经死亡这件白事,已经在外人眼里终结了。

但实际上,梁经的尸体,在推向殡仪馆里即将烧毁的时候,一沓钞票把这死人换了出来。

取而代之的,不过另一个陌生人的骨灰。

中国人常说,不扰死者,在单清风那里,是放屁。

从单清风叫他让人剜出已死梁经体内的子弹开始,他就该猜到,梁经怕是要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

“把他肢解。”单清风丢出四个字,成功让覃唯希打了个冷颤。

凡人的心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毕竟梁经已经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坏的人了,都把单伯父好好地安葬了……

单清风笑:“梁经对我说过一句话,他都是用钱叫人给他清除障碍,ok,我给钱,你去选一个法医,将他肢解,丢给狗当饭。”

覃唯希一时胃里有些反胃,他脸色难看,隐忍住了:“好。”

除了说好,他还能说什么。

单清风这个人太克制,他都没看出来,这克制的背后,是多深久的仇恨。

单清风需要发泄。

他无力阻止这样的单清风。

“对了,”覃唯希在走之前,担忧地提醒,“你也该回你自己家了,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单清风静了半晌,才嗯了一声,“今晚,小叶出院,我带他回家。”

覃唯希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回家,“那个……小叶的腿没事吧?”

单青叶垂眸叹了口气:“养着吧,三年之内,跑是不可能了。”

覃唯希摇了摇头,突然他握紧门把,“当天和他赛车的那些人……最近似乎都不太好,你做的?”

单清风黑眸似比夜色还沉:“我会让他们背后的家族永远消失在商圈里。”

覃唯希闭了闭眼,“小叶不会喜欢你那么做。”

“但我必须那么做。”单清风说。

覃唯希皱眉,松开门把,忍不住说:“一切都是梁经做的,就终结在梁经那里不行吗?”

“伏尔泰说,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覃唯希说不过单清风,耸了耸肩,为了明明白白,还是回头问了,“你当初剜除梁经的子弹也是为了折磨他的尸体吗?”

单清风反问:“我像变态吗?”

覃唯希看着单清风漆黑的眼,差点说了一个“是”,幸好及时意识到这个黑色幽默并不好笑,捂住了嘴。

单清风睨着他:“一个好好的人突然死去,会引来怀疑,梁经在这一点上做得比我好,买通司机,一场车祸,实实在在,我让你剜掉子弹,其实是叫你清除证据,以防验尸。”

覃唯希豁然开朗。

单清风低下头,笑了一下:“不过也算是为了折磨他一下,他死都死了,我还怕验尸这些假把式?!”

“……”覃唯希想念家变前的那个单清风,虽然非常封闭自己,但是对别人都绅士而平和,现在,他攻击力实在太强了!

还是那句话:Very terrible.

覃唯希打开门后撞上了过来的秘书,就要走的时候,突然被动接收了一个媚眼,他:“……”

那女秘书挺起腰杆,一脸公事公办,好像方才路过覃唯希一刹那风情万种的女人不是她。

覃唯希笑了,倚在门上,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单清风。

单清风不屑地扯了下唇角。

这位美丽的秘书小姐睁着碧蓝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单清风:“总裁,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好。”单清风迈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倚在门上的覃唯希直起腰,让路。

单清风看见覃唯希一脸的风流浪子样儿,似笑非笑,对秘书丢了一句话:“帮我送送这位少爷。”

又是一颗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烂女人看多了……

单清风轻微地摇了摇头,愈发识得蔚娆的好,她不在他身边,他却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男人的心里,意外而自嘲。

覃唯希关上了门,把那位走过来的漂亮秘书拉过来,就压在门后吻住了。

他可不是单清风,送上门的女人,只利用,多无趣。

“不管你以前是谁的人……”他咬了咬她的耳朵,目光清醒地展开话题,“我希望你现在能十二分效忠于你现在的上司。”

这位漂亮秘书动手扒开了覃唯希的外套,笑一笑:“当然,甚至我可不仅想要效忠他。”

覃唯希抚了抚她的脸:“他心里有人了。”

漂亮秘书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以为他是有洁癖。”

“哦?”

“别装了,我以前是梁经的人。”她的手指在他的喉结上刮了一下,“女人。”

她耸耸肩:“这不是秘密。”

覃唯希挑眉,拿起她的手亲吻:“所以你一定知道梁经很多事情。”

女人惊诧了一下:“你们还要让他死后遭人唾弃吗?”

覃唯希笑:“不然你以为,你是靠什么留下来的?!”

女人看着覃唯希这双坦荡又邪恶的眼睛,跟着笑了,掌心紧贴上他的胸膛:“如果上司是你的话,一定是我的美貌。”

覃唯希一把将她带进怀里:“可惜是我那个无趣的兄弟。”

“所以他把女人当做商品!甚至对我们家梁小姐都是用完就扔呢!”漂亮的女人也并非都没有脑子,对毫无前兆的改朝换代不无敏锐,“我真无法想象他这种冷酷的男人会爱上谁,那人一定是个男人。”

覃唯希抬起她的脸,被她逗笑了:“真酸,不过,那真是一个女人。”

覃唯希已经不太记得清那个女人的样子了。

毕竟这大半年过得实在辛苦。

现在他唯一能想起来的,是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

感觉啊……

像万千纷扰都与她无关,她眼中只有一个身影。

像昙花兀自绽放,而不在意是否受到关注,被分手也能轻轻地带上门。

“惊艳。”对,就是惊艳。

可这惊艳并不像流星一样匆匆划过叫人失落,它更似花香,经年都忘不掉其中味道。

“虽然梁经做事利落不留底,但我可没有这个好习惯。”覃唯希被女人这么一眨眼,清醒了,靠在门上静静听着。

“你们找我是找对了……毕竟,我帮他做事,他越狡猾,我越怕有一天做他的替死鬼,所以,你们要的东西,我这里都有。”

女人靠在覃唯希的胸膛上,手指勾圈,若有所思:“不过他死了,也是梁氏曾经的掌权人,但败坏他的名声,反而影响公司,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覃唯希在她耳边,低声反问:“你以为你那个冷酷又无趣的上司会容许商圈里还有梁氏?!”

女人唏嘘不已:“……我只能说,唯利主义者是疯狂的,而当唯利主义者无视利益,就太可怕了,单总这样可怕的男人,我看不穿也抓不住……谢谢你,帮我的心离开他。”

覃唯希再次被她逗笑。

有趣的女人。

随后寂静下去。

从有,到无。

再从无,到有。

最后毁灭一切,重头开始。

这样的人,是他的兄弟。

别人怕,他也怕。

所以他永远不会做单清风的敌人,因为他豁不出去。

豁不出去的梁经被豁出去的单清风搞得死无葬身之地。

假如时光倒流到单清风回来的那一天,或许梁经会意识到再棘手的问题都没有单清风本身的存在更棘手,会豁出去解决了单清风。

那么现在一切就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但是,你见过回溯的时光,复活的人吗。

女人抬起头直视男人的眼眸,“我有一个条件。”

覃唯希并不惊讶:“说。”

“请你跟单总说明,我为单氏家族遭遇的不幸感到难过,也唯独单氏家族的不幸,我没有参与。对于单氏,是梁经的亲自策划。”

女人紧张地盯着覃唯希:“如果非要说,我,我只是知情人,你知道哪怕是梁经的女儿都阻止不了梁经作恶,何况是我呢。”

覃唯希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玩味儿地打量着女人楚河汉界般的无情:“对曾经供养你的男人,不试着为他死后名节争取一下吗?”

女人瞬间满面柔情地看着覃唯希:“Who cares,一个死人。我这具身体,还是留着为活人效忠吧,尤其是英俊的男人。”

女人再次亲吻过来时,覃唯希缓缓吐出两个字:“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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