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怎么了?!
单清风觉得蔚娆笑得夸张,他往后一靠,冷漠脸。
蔚娆捂住嘴巴,一双眼睛却要弯了泪来,依恋地看着他。
她清了清嗓子,放下手来,开始非常认真地拥抱了他。
单清风脸色微缓。
像一个,特别好哄的孩子。
他回抱她。
蔚娆扬了扬唇,闭上了眼睛,在静谧里安心感受着他的存在。
如果时光能够停格在这里,该多好。
“骗你的,我放进去了。”
“……”
单清风叹,怎么忘了,蔚娆是会骗人的。
接着,因为蔚娆相亲,单清风抛开很多工作来找她,所以再回到公司,简直忙到连家也回不去。
蔚娆在家门口的邮箱里拿快递,却多掏出了一份不在她记忆里的东西。
她回到家,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这份来历不明的文件,掏出来看到了几张照片,和一张全英文报纸。
那一刻,她呼吸一紧。
瘦弱的单青叶被绑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目光都空了。
还有……
空荡荡的病房地上,那一滩血。
看得她心里毛骨悚然。
她放下了照片,翻开叠起的报纸,看到的就更多了。
单清风与梁江江公开现身在媒体前,上面有一行黑色的英文祝福。
蔚娆手指微失力,任报纸掉在了地上。
她怔怔地望着这些东西,却看不透它们的复杂。
她第一次迷惑,在美国,那个坏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不,或许她想知道的只是单清风在美国做了什么。
最关键的问题,是谁寄给她这些,梁江江吗,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单清风此时此刻却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覃唯希来“视察”的时候,忍不住为这人的拼命叹了口气,回首当年,单清风什么时候在一个地方停留那么久,他总是不见身影,潇潇洒洒。
现在,这个男人可不得了,心甘情愿被爱人和亲人捆绑。
从此再也不能和他宿醉三天三夜了吧……
覃唯希拿了挂在椅子上的西装,给椅子上的男人披上了。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屏振动,他随眼一瞄,看到了屏保上一个人的睡容,那是蔚娆,来电人,也是蔚娆。
他还没反应过来,趴在桌上的男人已经皱了皱眉头,闭着眼,手摸到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沙哑不失沉静的嗓音传到两个人的耳里。
“是我我我我!”
听到蔚娆的声音,单清风睁开了黑眸,他抬起头也看到了覃唯希,抬手和他招呼了一下,推开椅子,起身走向落地窗。
“你你你你,我知道是你了。”
覃唯希听到这男人瞬间温柔了的声音,不由得搓了搓膀子。
这两个人要不要那么肉麻!!
蔚娆看着报纸上神色平静的单清风,一边说了这个事儿。
安静凝听的单清风慢慢皱住眉心。
最后他叮嘱:“好好在家待着,要出来,我去接你。”
蔚娆明白他是怕有人伤害她,点了点头:“好,我会听话的。”
一丝温柔的淡笑出现在了他的目光里,他浅浅上扬的嘴角,有股说不出的温柔。
只是蔚娆看不到。
“你总是那么听话。”单清风字字清晰,“你总是那么相信我。”
“所以我更怕,我会无意中伤到你。”
蔚娆轻轻叠起了那张报纸,欣然对那边还是不变的四个字:“我相信你。”
覃唯希坐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才见单清风走过来,他闷闷道:“你好像挺幸福的。”
单清风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又飞过来了?”
“这边的小吃摊很好吃,咱们中华不愧被称为美食之国。”覃唯希目光发亮,提议,“你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没空。”单清风说,“梁江江寄了些恶心的东西给蔚娆。”
覃唯希明白了。
单清风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点人在蔚娆家附近守着。
他吩咐道:“观察有没有不寻常的动静,汇报给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保护蔚小姐,别让她出事。”
得到应答,他挂断了电话。
覃唯希问:“不把梁江江找出来?”
“不用。”
单清风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嗓子,冷笑了一下:“一心害人的,总是先急不可耐。”
“这样说来,她父亲倒是一个典型例子。”覃唯希想起梁经新年时斩草除根的狠心思与过犹不及的溃败,耸了耸肩。
蔚娆把这些东西收回到文件袋里,她并不知道,在这复杂人世,她已被迫成为一个同类不幸的原因。
在美国,清净偏郊的墓园里。
梁经的墓碑前站着他的女儿,用最伤心的目光,哀悼着他。
照片上的梁经无害地微笑,装了一世善人,扮猪吃老虎最精通,但在死后,他用尽心机获得的一切,却没有在他女儿的手里。
如果真有地狱,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迈斯从后面走上来,看见了梁江江恍若奔丧的样子,彼时他还不懂人天生矛盾,于是问了出来:“他不是被你杀死的吗,我以为,你恨他。”
“我爱他,我爱我的父亲。”梁江江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爸爸对我真的很好,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可惜,他爱的方式错了。”
迈斯小心翼翼地看着女人。
“我恨他这种一味自负的父爱。”梁江江酸涩地笑了一下,“如果,他能不那么自负,能听一听我的声音,能帮我嫁给单,那现在一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迈斯不可思议:“你到现在还想要嫁给单清风,你的父亲斩草除根似乎没有错,是你情愿相信单清风,也不肯相信你的父亲。”
“我不是不相信他,是我难以忍受他要杀了单清风,还要把我嫁给另一个人。”
“所以你就允许自己听从单清风,一个显然是利用你的男人。”
梁江江僵硬地握起拳头:“我以为他会娶我。”
迈斯哀叹:“哪个男人会娶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杀掉的女人?!而你父亲对你的摆布固然可恨,但我相信,他绝不会是为了害你吧,可单清风呢……”
“所以我由始至终都是被单清风迷惑了吗?”
梁江江求助般地看向迈斯。
迈斯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目光,对她本身的残忍,一时说不出口。
“单清风为什么要这么做……”梁江江恍惚道,“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们两家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迈斯震惊地看着她,听她入魔了似的喃喃自语。
“哦,我想起来了,是他移情别恋了,他激怒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才会对付他,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啊!我现在无家可归原来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啊!单怎么能爱那么恶毒的女人呢!”
梁江江现在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患者,迈斯颤抖地伸出手,按住她的双肩轻轻摇晃,“江,你别吓我!”
梁江江冷笑地看了迈斯一会儿,转过头,盯住了照片上的梁经,小声说:“爸爸,我这就为你去报仇!”
“江!!”
梁江江把迈斯一把推开,转身跑了。
迈斯大喊,大步追了上去,拽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欠我的人!”她回头那一刹那的目光充满了恶意的仇恨。
迈斯担忧地望着她:“或许你需要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放开我!”梁江江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迈斯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走出了墓园。
蔚娆从收到那份奇怪的文件以后,她的生活没有再起波澜,她也觉得奇怪,但是,她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还是叫她安心继续生活了。
她并不知道,她的家门口,早有人守候。
晴朗高空,暖阳笼罩的地面上,蔚图正在修剪着院子里的绿色草坪,蔚娆坐在台阶上,一身漂亮金毛的辣条乖乖地趴在她的腿上,她仰起头,闭眸感受着脸上的温度,微微一笑。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地停靠在她家门口。
后座的车窗降下,覃唯希看到这一幕,一时移不开眼睛。
半晌后,他真心实意地感叹:“她的家是我梦想里的家。”
单清风微微一笑:“也是我的。”
覃唯希心里突然酸了一下,他升上车窗,叹气:“我真的有点嫉妒你了。”
单清风无语:“嫉妒我什么?”
“美好的东西总是先被你遇见,就因为你喜欢乱跑吗。”覃唯希撇撇嘴巴,“而我喜欢宿在家里喝酒吗。”
“我的自由,在我最后一个得知父母离开的时候,就成了原罪。”单清风握住车把,低眸下自嘲,过境了千帆才得来一悟,“以后,我再也不会乱跑了。”
覃唯希暗叹自己怎么忘了单清风的不易,他看着单清风,分不清楚,到底是蔚娆收了单清风,还是伯父伯母的离开,收了单清风,或许都有吧。
他们一起下了车,蔚图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们,中沉有气热情不已:“欢迎欢迎,快进来!”
蔚娆摸着辣条犬犬的爪子,抬起了头,和单清风相视一笑,她站起来走过去。
“这是覃唯希,和青叶一样……”单清风向蔚图介绍,“也是我弟弟。”
覃唯希磨了磨牙,手偷偷在单清风后背揪了一下,一边笑着纠正:“我是他兄弟,不是他弟弟。”
蔚图愣了一下,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