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人与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成为朋友,在异性的问题上,一定要很不计较才行。
例如蔚娆刚答应一位失恋的朋友住下来,走进厨房却撞到这位失恋的朋友靠得单清风那样近,她叹了口气。
三禾回过头,惊诧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乖巧坐在沙发上陪父亲喝茶的好女子会突然起身过来。
单清风才叫尴尬……
面对一个眉眼都透露出一种美式味道的女人,他很想翻脸的。但是他如常地,故作不知地,只往旁边移动,躲开。不管她靠近几次,传达几次特殊信号。
蔚娆走进去,把单清风装好的果盘端上走人。
三禾苦笑:“她真是太较真了。”
单清风走过,落下一句:“不是谁都游戏人生,你最好珍惜身处二十一世纪还能如此较真的朋友,失去了没地儿找。”
三禾靠着,笑看那道高大的背影:“您装什么呀,我曾经在加州的酒吧看到过你,你才是游戏人生的鼻祖吧。”
单清风停住了,回头望着她,目光极其淡漠:“你认错人了。”
就走了。
三禾舔了舔嘴唇,呵了一声,她天生有一个能力,就是会对拒绝了自己的男人记得特别深刻。
很显然,真诚的蔚娆掉进了一个戏子的圈套里。她不拯救一下都说不过去。
蔚娆出来后,对望过来的父亲一笑,把果盆放在了桌上。
单清风跟着走出来,照旧坐在蔚娆身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了握蔚娆的手。
蔚娆就轻轻扬了扬嘴角。
何咖却是要多不开心有多不开心,把单清风支去厨房切水果了,三禾居然还能跟进去……
三禾最后一个走出来,过来就直奔蔚娆,拉起她去了楼上。
见她们走后,何咖立刻移动到单清风身边的空位坐下,开口就问:“她有没有欺负你啊?”
单清风:“……”
蔚图无奈摇头,被自己的妻子不知道第多少次逗笑。
回到蔚娆的房间里,三禾关上门就说:“宝贝你相信我吗?”
蔚娆有些无力地看着对面这个漂亮得太具有攻击性的女人。
“我曾经在美国旅游的时候,在酒吧里看到过他。”三禾心疼地看着蔚娆,“我勾搭过他,他拒绝了,所以我记得他。蔚娆,你的认真放在他的身上,只会吃亏。”
蔚娆真没想到还有这个内容,她抿了抿唇,平静地走过三禾身边,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金毛,她的辣条,有时候,如果人也能像动物一样,忠心,真诚,简单多好。
在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响起:“他的过去,我不感兴趣。他拒绝过你,跟你刚才在厨房对他的靠近又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还是说你对他念念不忘?”
三禾眼中出现一种欣赏的情绪,蔚娆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犀利女人。
三禾对她的一针见血给予了最坦白的答案:“是,我是想跟他上一次。”
蔚娆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但我不爱他。”三禾悠然抬脚,走到蔚娆的身边站住,看着蔚娆的侧脸说,“你可不可以别那么认真?”
蔚娆看向她:“不是我太认真,而是你太不认真了。”
三禾看到蔚娆那么严肃,又可笑又急于解释:“亲爱的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伤害你,我不会抢走你的爱人,我只是把实情告诉你,包括把我的想法也坦白给你,你要是执意觉得他是对的人,那么你随意,当然你也要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和我在同一张床上,千万不要视之为背叛。”
三禾惊世骇俗的说法令蔚娆有点凌乱,“那你要我视之为什么?”
三禾挑了挑眉,说明:“和爱情无关,和友情无关,只和男女那点儿事有关。”
蔚娆努力找着词汇:“所以,你不想伤害我,你只是单纯地想要和我的未婚夫……”
三禾笑得明艳极了:“做一次。”
蔚娆:“……”
她拍了拍三禾的肩膀,真诚地说了四个字:“祝你好运。”
就走了。
对这个奇葩,她真的服了!服了!服了!
下了楼,看到沙发上只坐着单清风一个人,蔚娆走过去,气愤地踢了他小腿一脚。
毫无防备挨了一下的单清风愣愣地看着蔚娆。
“都是你,没事那么勾人干什么。”蔚娆撂下一句话,就去了院子,坐在台阶上。
狗比单清风先到。
她一张手,抱住了她的狗。
单清风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想到窦娥诉冤无门于漫天大雪中人头落地的场景。他放下茶杯,想女人真的很麻烦。
不一会儿,蔚娆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他跟她一样不嫌弃地坐在台阶上,他看着她:“覃唯希跟你的朋友倒是很像,都不安分,不如介绍他们在一起得了。”
蔚娆“啊?”了一声,望着单清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单清风费劲地想了想,“渣男渣女,干柴烈火,为民除害?”
蔚娆鼓起腮帮子,震惊地看着单清风。
单清风笑,戳了戳她的腮帮子,“你未婚夫是不是很聪明?”
讨奖一样。
蔚娆推开了狗,一个满怀抱住了单清风。
单清风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辣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唧,前腿一弯,就趴在地上巴巴地看着这双人儿。
蔚娆从此对住下的三禾总黏单清风的画面视若无睹。
紧绷着神经,心就会很累;看开了,就是一片自在。
她选择第二种生活方式。
单清风面瘫得毫无破绽,终于在一天引得三禾绷着张脸,把蔚娆拉过去了,恨恨地瞪着她。
蔚娆无辜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三禾气一下蔫儿了:“我没有魅力吗?”
“你漂亮,气质上乘,你是人群里的亮点,怎么会没有魅力呢?”
蔚娆夸起人来,那叫三禾叹为观止。
她愣了一下:“那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冷淡?”
蔚娆想到自己刚开始靠近单清风的时候了,单清风时刻忘不掉保持距离,带给她切实的疏离感,想起单清风对她的眼泪,对她的追随和付出,对她的一腔深情,依旧能够没心没肺地对她说一句,蔚娆,你会后悔的。
叫她恨他。
蔚娆眼眶微热:“我不知道啊。”
单清风在不远处停下,蹙眉看着蔚娆,耳边回响着那句:我不知道啊。
或许是他错了,或许,蔚娆没有那么相信他,不然她怎么会说不知道呢。
不过情有可原,他一身清冷地走向了她们。
蔚娆和三禾一同看了过来。
单清风眼里只有蔚娆,在三禾面前,他俯身吻住了蔚娆。
他不是不热情的男人,只是这热情,比起冷淡,太少,只够给一个人。
三禾并不笨,所以她昂头挺胸地扔下一句话:“我放弃了,你们继续。”
转头走了。
单清风却没有放开蔚娆,等到把蔚娆欺负得呼吸都紧张的时候,才退开一步,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看。
蔚娆红透了脸:“你干什么呀。”
他理直气壮,“发觉你不太明白我,所以我用行动证明一下。”
蔚娆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
单清风眼神微醺,又要低下头,蔚娆羞得埋头闯进他怀里。
抱紧了这个小傻子的人是单清风。
晚上三禾躺进被窝的时候,抱紧蔚娆说:“我不怀疑了,你选择了一个最对的人,蔚娆,他爱你。”
蔚娆正在小声听从前电视剧《倾城之恋》里的歌曲,歌名叫做美丽,她在参差不齐的评论里发现这样一句话:男人的归宿最终只是一个女人。
她微微一笑:“单清风不是范柳原,我也不是白流苏,所以,你不要担心。”
三禾热泪盈眶,“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眼里心里只有我的男人?”
“会的,不过一定不是他。”
三禾反而笑了,她抬起头望着蔚娆:“其实你比谁都小心眼,不过你能忍。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不再觊觎他了。”
蔚娆合上书,为三禾掩了掩被子,一如既往的温柔:“睡吧。”
三禾闭上眼:“蔚娆,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其实碰上你这样认真的女人,反而不认真的人才会吃亏多一点吧,因为不认真的人总是会被认真的人吸引的,而认真的人却可以随时将不认真的人丢进弃选那一项。”
安静,好安静。
很久后,三禾似睡似醒的时候,恍若听到一道声音说:“不,我爱他,爱到想要为他弃选我自己,真可怕是不是。”
真可怕啊,是三禾彻底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单清风拿着一份股权同意书到了蔚家。
对此蔚图有一说一:“你没有用我的支票,说明我的投资失败了,我不能仗着你喜欢我女儿,走进你公司的董事局。”
他说透的态度让单清风非常欣赏,打交道碰上这样敢看透也敢说透的人,不可谓不幸运。
“伯父,在那一段时光里,只有你愿意投资我。”单清风喉咙微微滚动,“而我们认识两个月都不到,单从这一点上看,我回头报答一下,并不过分。如果您还不能接受,那我就只能中和一下……”
他推了推那份股权同意书,“这是我的聘礼之一。”
蔚图这下就不得不收了,摊摊手,朝这个女婿笑了。
“单清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