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小厮端上来几盘小菜，陈冲迫不及待的尝了几楼，牛肉太老，萝卜太干，羊肉膻味太重，陈冲心里松了口气，学的有点四不像，自家的炒菜应该还能坚挺一段时间，自己的小心肝真的是受不了这个刺激，自己的小身家现在不丰厚，要是再被捅了屁股，真的是没法活了！

陈真倒是交友广阔，去下场转了一圈，回来已是红光满面，陈冲有时候挺喜欢大哥这个性子的，交游广阔，哪哪都是朋友，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交心的。

炒菜的事暂时先放在一边，陈冲专心打量起场内，有公子哥呼朋引伴推杯换盏，有一看明显就是勋贵子弟趾高气昂的划拳饮酒，在二楼一包厢，陈冲看到了一胖胖的身影，一看就是王聪大哥，王淼，按说在楼上有包厢的人才是狗大户，有钱有面，才能在楼上搂着美女看美女。

陈真饮一口酒，对着陈冲说道：“牡丹姑娘每次登台，都会出一题，优胜者才能成为她今晚的入幕之宾，可每次出题都不一样，有时候是诗，有时是词，有时是乐，有时是字，不知今晚又是什么！”

“大哥，也想做牡丹姑娘的入幕之宾？”

陈真手指指了指楼上楼下：“在场所有人，哪个不想？”

“以往有谁进了牡丹姑娘的闺房？”

陈真想了想：“以往大多都是太学国子监的学子，或是外地进京赶考的才子。”

“花钱不行吗？”

陈真气冲冲的道：“牡丹姑娘视钱财如粪土，不要用那种俗物糟蹋牡丹姑娘！”

哎吆，还真是一个资深粉丝，一点偶像的坏话都不能说的！

突然间整场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陈冲朝中舞台中间看去，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慢慢的登上舞台，舞台灯光有点暗，模样看的不是很真切，怀中抱着一个琵琶，来到舞台中央坐定，四周的灯光乍然明亮，陈冲才看清了名满京城的女妓的风采！

远看，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她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一袭红色长裙穿在身上，更显的冷眼无双，竟然有一股堂皇贵气！陈真已经看的眼睛发直，手抓着陈冲的胳膊，竟然隐隐作痛！陈冲虽然也觉得极美，但是受过后世美颜美女的轰炸，不至于像陈真这般失态，环顾四周，眼神清明的几乎没有，呵，竟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突然，只见牡丹素手一抬，噌的一声，一声琵琶声竟盖过了满场悄悄私语声，陈冲赶紧抬头看了一眼楼顶，这是有扩音器吧，福伯眼睛眯了一下，眼神回复清明，紧接着琵琶声断断续续的想起，时而如小孩低语，时而如黄莺于树枝鸣叫，时而如流水叮咚，最后尽然有刀剑之声，又有马蹄奔腾，直到琵琶戛然而止，在场众人依然如痴如醉，久久没有醒来，陈冲不懂音律，但是从她的琵琶声中依然听到了喜乐、压抑、铁血、儿女情长，怪不得能让西京城的这些公子哥趋之若鹜，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陈冲转头看向陈真，一脸猪哥像，好丢人！我的哥哥竟然这样！

再一转头，对上福伯的眼神，着老家伙倒是清明。

福伯看到陈冲眼神清明，心里微微吃了一惊，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家的二公子，他敢保证，在场的所有人中，能保持灵台清明的绝对不超过两个巴掌。

这时，台上牡丹起身，缓缓开口道：“多谢各位捧场，小女子新学拙艺，让大家耻笑了~”

地下立马一大片怕马屁的声音。

“人间仙乐，人间能有几回闻！”

“牡丹姑娘才艺无双，哪能耻笑？”

“牡丹姑娘再来一曲！”

.........

陈真特别激动，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看这里！”

陈冲想捂住脸，太特么丢人了，好歹也是一个中层军官，这么没见过女人吗？

牡丹微微一笑，“那么，请各位以刚才奴家所奏之乐，即时作诗一首，最佳者可为入后宅，小女亲自煮茶待客！”

顿了顿，牡丹又说道：“为保公平，今晚特请国子监孙祭酒亲自评选！”

现场的私语声顿时安静了下去，孙祭酒乃是文坛巨匠，性格古板，如没有真学实才，管你是王公将相还是绅士巨富，理都不理你，多少人吃过孙老头的闭门羹，这样的老头来当裁判，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舞台上抬上一桌子，一胡子花白的清瘦老者慢腾腾的走上台来，桌子后面坐定，摆上笔墨纸砚，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

陈真抓了抓陈冲的胳膊，轻声说道，“帮我！”

陈冲翻了翻白眼，没看到今晚就是青楼挣钱，才子扬名，孙老头凑热闹的局面吗，你一个军中糙汉子凑什么热闹？

“哥，我不会啊！”

“你不是做过那首’鹅鹅鹅‘吗？再写一首差不多的就行。”

“哥啊，我是真没有啊，你知道我不懂音律的”

“那你就夸夸牡丹姑娘，好好夸！”

“哥啊，今晚进去人家的闺房，你能把人娶回家不？”

陈真作捧心状，“我就是想就近看看牡丹姑娘！”

你是脑残粉，你厉害！可是我理解不了啊！

“快点二弟，别人已经有人上去了！”

果然，已经有人拿着纸张走向高台，陈冲心里暗暗说道：还真是急色，像大哥这样纯洁的不多了！

“使钱真的不行吗？”

陈真气愤道：“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砸死你！”

陈冲是真的不会作诗啊，抄前世从课本上背的，倒是有一首合适的，但是抄了，陈冲担心会被看官取笑，况且那为数不多的几首诗歌是陈聪准备可靠作弊用的，现在就用了，有点不甘心啊！

“什么好处？”

陈真认真思索了一下，“给你介绍一个姑娘，大家闺秀，和你年龄差不多，家世也好，关键是长的好看！”

“当真?”

陈真急了，“骗你我是小狗！”

行吧，暂且信你一回！

“拿纸笔来！”

大爷我要装比了，吓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