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哏哏思索一翻,以他对林哏哏的了解,并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这么多年只有自己找他麻烦,而他连一句为自己的狡辩都不曾有过。
放下心理防线的并不止这些,最近的林哏哏也会思考,虽说当初父母车祸,但林建军也只是间接的责任人。
林哏哏没有说话,径直打开了门,不言而喻,他已经准许林建军进入房间。
此时诧异的该轮到林建军了,进了房门,职业习惯使然,他第一眼看见的重点,就是林哏哏的小黑板。
林建军呼了一口气,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无论怎么避免,林哏哏已然陷入了这个漩涡。
“想说什么说吧,但不要说废话。”林哏哏说道。
“这是什么?”林建军指着小黑板问向林哏哏。
“这是第一句,再有下一句废话,你就走吧。”林哏哏呛声,他并不喜欢林建军这种明知故问,如果他确实如他所说,因为何氏而来的话。
“下个月,一场散打赛事在南山举行,我参加了。”林建军说道。
“哦,少年宫的工资不够你花了?呵呵,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哏哏知道辛鸿鹄他们的计划,显然王年年已经找过了他,并且说服了他参赛。
“不是钱的事,我想给你,也给自己一个交待,关于你父母的死。”林建军咬了咬牙,这样刺痛自己的字眼,他同样不想提起。
“你想推卸责任么?”林哏哏觉得好笑,实在想不到这有什么可以关联起来的地方。
“那年我还在公安局,你父母出事的第二天,一场名为九二三的专案行动开始,案情至今属于秘密,我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父母的死,和他有关,跟何氏有关。”
“为什么?”
“哏哏,你妈妈,当年在哪里工作,你还记得吗?”
林哏哏想起,他的妈妈是一名会计,是当时市里为数不多的正牌注册会计师,供职的事务所常年会受到市里各大公司的委托,进行一些财务问题的处理。
“你妈妈是市里最好的会计师之一,何氏当年的财务问题,就是委托给她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她正是处理何氏业务的会计师。”
这些林哏哏完全不知情,今天才知道,原来跟何氏的渊源可以追溯到父辈。
“那是何氏崛起最迅速的年份,各种项目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问题自然就会大了,经侦的同事早就盯上他们了,你妈妈作为一名尽职的会计,同样发现了问题,只不过很遗憾,还没来得及汇报给领导,就出事了,当晚还出了很多事,包括我们负责何氏案件的经侦的同事也出事了,虽然没有证据直接指向何氏,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何氏的蓄意谋杀。”
林建军说道痛处,情绪也有些激动。
对于失去父母的痛,时隔多年的林哏哏已经淡忘了很多,但林建军此刻的话,像平地惊雷,砸在了他心上。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不是对林建军恨与原谅的事,那是九泉之下的父母,尚不能瞑目。
“为什么我从不知道这些,你也一直没说过?”林哏哏已经相信了一半,或者说不论信不信,他都有必须去搞清楚的义务。
“我一直有关注你,让不让你陷入这个漩涡是一,你适不适合进入这个漩涡,是其二。我感觉现在的你,应该知道这些。”林建军指了指小黑板,对林哏哏说道。
林哏哏的脑子有些乱。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当警察的时候都搞不清楚的事,现在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很多东西时间久了会无从考证,但正义不会,我现在是没什么证据,但一直在找,哏哏,你得相信,很多正义迟来,他并不是因为无人问津,有很多人都在为之努力,不止我,也不止你。”
林建军说道这里,林哏哏突然想到刘队告诉他的,针对何氏的专案组成立。
所有的证据综合起来,林建军的话,不像空穴来风。
只可惜,母亲当年的工作笔记和一些手书资料,都随之化为了灰烬。
“我不知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但我想,应该跟你在明镜湾工作有关,跟何苗有关。哏哏,我需要你的帮助。”
林哏哏沉默着,他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教出来的,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我要怎么做?”林哏哏还是说出了口。
“告诉我,你现在做的事,进行到哪里了?”林建军指着黑板问道。
林哏哏把从进工地的始末,如实告诉了林建军。
“哏哏,你们是想扳倒何苗,甚至是何步,对吗?”林建军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们的目的。
“没错,抛开你说的真假,他都不应该有好下场。”林哏哏没有回避。
“惩恶扬善是好事,但如果带有报复性质,会让你迷失心性,特别是从你跟何家姑娘的关系来说。”
“停,我同意你的提议,不代表我会接受你的教训,我只想搞清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不管这些,我都会把我眼下做的事,继续完成,没有你也是一样。”林哏哏受不了他的唠叨。
“行吧,至少开始思考了,以你目前的状态,保持下去,多关注何氏,何苗何步的动态,多跟我沟通。”
“你呢?”
“我毕竟曾经参与过何氏的调查,合适的老人,比如何步,都会对我有戒心。你的身份,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所以能做的事会更多,还有你那个朋友。我参加这次散打比赛,也就是想接近一些。”
“说半天,啥也不是。”林哏哏不留情面的说道。
“这次拳赛…”
“这次拳赛,何苗会开盘,王年年找的你,准备在赌局中狙击何苗对吗?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胜算不大,我跟何苗请来的人交过手,这么和你说吧,你教给我的东西,让我当时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林哏哏夸大了部分事实,没有说当时是被三个专业散打王给架着打的。
但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想给林建军一些提示,又不好直说。
“这次拳赛,最坏的结果也可以拿到何苗开盘的证据,数额够大的话,你的目标不就完成了吗?”
“你不参加,也会是这个结果。”
“那就试一试,兴许有额外的收获。”林建军不想再争辩。
从林哏哏家出来,他何尝感受不到一些他对自己的担心,这个手把手教大的孩子,心还没有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