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老爷子说的没头没尾,便解释道:“那喜婆婆来说,今日张家早早的出门,哪知到了半路,竟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书生拦住,浑身醉醺醺的拉着张家的小厮抬的聘礼就要砸。”
“张家小厮动手去拦,发生了一点摩擦,那书生躺在地上说道与着瑶儿相识,两人情投意合,不知被街上多少人听了去。”
“张家人硬是给拦了下去,说那莫书生失心疯了,喝了酒胡说,稳住那看热闹的大大小小。”
“若是旁人怕早就忍不了回家,可张家信的过咱们陈家不是这样的人,喜婆婆也帮着说,若是张家真的回了,咱们陈家怕是要淹死在旁人的口水中!”
陈老太太说完,就去看陈子瑶的反应,若是孙女还执迷不悟,那陈家可是真的要被众人笑话死!
“怎会如此?我与莫公子只见的几面,连话都不曾单独说,我虽是心悦莫公子,但莫公子并不知...”
陈子瑶全然不解,不知莫公子为何要这样说。
初见时看的他与一老妇送上一碗暖粥,当即就佩服他的侠肝义胆。再见几次也是看到不同的他,本以为是个翩翩君子,祖父所说之人真的是莫公子?
陈子瑶忆起刘兰芝所说的,心下当即就冷了大半。
一直喃喃自语,方氏哭恨道:“那什么莫公子,就是个黑心的老妖,他若是真的对我们瑶儿有意,早干嘛去了?就这样把我们陈家踩在脚下?万一张家听信了他的话,我们家可是真真的被人戳脊梁骨了!”
陈子瑶理清了前因后果,当即跪在地上,向着二老说道:“祖父祖母,阿爹阿娘,求您们,且让我去问问那莫公子,倘若真的如此,瑶儿以后定当不认识这人!”
几人皆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但这事确实蹊跷,他们信瑶儿不是此等胡来之人,凭那登徒子一个人的话颠倒黑白,还不如就让陈子瑶去死了那条心!
况且张家还是等着要一个说法的!
“去也罢,这次见了,不管那莫书生说了何事,你都要安安分分的嫁到张家,别被这几句话就迷了心智!”陈老爷子低声呵道,若是这事发生在定亲前,自己且可以为着瑶儿好好的思量一番。
可如今却闹的这么大!那登徒子当街说出那样的话来。外面不知多少人在看笑话,怕是瑶儿嫁给那莫家也未必好过!
“让你阿爹一同和你去吧。”老太太补充道。
方氏也想一同去,她倒要看看那混账东西能说出什么花样!再胡言乱语自己撕乱他的嘴!
“方氏你就好好的留在家里,你去了眼熟的一眼就看出!那更说不清楚了!瑶儿你去后院换了衣服,问完那登徒子话就莫要再留。”
陈子瑶应了一声,刘兰芝赶紧起身到院中,和着陈子安挨着蹲下揪花草。
陈子瑶急步去后院,换了身衣服,更用着一斗篷遮住身形,和着陈枝茂匆匆忙忙出了门。
刘兰芝此时也不能再跟上去,脑子飞快的消化着刚刚所听的。
难道是因着改变了,所以这一世有不同了?
恰好就喝了酒?知道了表姐定亲的事?
那莫书生堵了张家的人?
说自己和表姐情投意合?
真真是脸大啊!
果真是天要收这烂人啊!
刘兰芝突的顿了一下,看着手中的一颗石友…
完了,这可是外祖父真爱的一束花草了…
她连忙去埋,遮掩痕迹。
陈子安在一旁也不揪花草,看刘兰芝埋,当即也学着把自己手中的叶子花草埋进土中。
陈子瑶与着陈枝茂已是来到了经常见到莫士伟的地方,陈枝茂低声问道:“瑶儿,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陈子瑶心里也没底,知晓莫公子姓甚名谁已是无意间得知,平日里与着吴家姐妹闲逛常是在这里遇见他,家住何处并不曾知晓。
“我也不知…在这等上一等吧…若是见不得,也就罢了。”
陈子瑶脸上遮一丝巾,随风摆动,等上已是快天黑也不见人。
路上行人也是稀少,铺子也大多开始关起门,陈枝茂活动活动身体,正要想劝陈子瑶,却发现女儿眼中竟有泪水。
“阿爹,那便是莫公子。”
陈枝茂打眼去看,见一白面书生,脸上却是有着深浅不一的伤口,连着白静的长袍也是一片片污渍,手上拿着酒瓶,浑身酒气。
实在是…看不上。
陈子瑶跟上前走向一胡同处,看四周无人便解开面纱走上前。
陈枝茂站在胡同处放风,耳朵竖着听那边的言语。
“莫公子…”
莫士伟醉醺醺的,跌坐在地上,半睁着眼去看来人。
待看清楚是陈子瑶后,惊喜道:“原是瑶儿啊,你怎会在此?”突语气又变得阴阳怪气,“你不是要做你的员外夫人了吗?现在来看我被打的够不够惨啊?”
“要不?你再打两下?”
说完就要去拉陈子瑶的手,陈枝茂立马回头伸腿就想踹上去,却看得莫士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陈子瑶早已被莫士伟的话惊到,从来没遇到如此…鄙夷的人。
莫士伟嘴未停,嘟囔着:“原是看你与那小姐妹长的好看,随意给着那穷要饭的一碗粥你们就帮着感谢,你们都不知道,那粥我还是随便在泔水缸里找来的,那老妇还当成个宝贝。”
“看你天天高尚的样子,还不是想上赶着要嫁员外家,庸俗!你们都是庸俗之人,等我高中了,你们一个个都要过来求着我…”
陈子瑶突的忍不住,差点没吐出来,被着莫士伟的话恶心的干呕。
陈枝茂连忙扶着她,陈子瑶哭道:“我们走,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了。”
陈枝茂点头,走时还不忘狠狠的踹上一脚那醉过去的莫士伟。
一路上陈子瑶都不言不语,陈枝茂在后面低声安慰,“是阿爹不对,没有教一些看清为人之道,这等人…咱们以后莫要再与他接触!”
陈子瑶惨笑,“原以为是个良人,不曾想是这样的衣冠禽兽,也罢,只当我有眼无珠,阿爹,女儿知错了。”
陈枝茂叹口气,女儿虽是看清了那登徒子的面孔,自己却是一点都不开心!
早知应多踹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