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盯着那两大包的刺绣品,问道:“这…这都是叶夫人送的?”
刘子苓一屁股坐下,倒了一杯茶喝道:“不啊,都是我们买的!”
刘大瞠目结舌,“这…都是你们买的?”
刘子苓得意的嗯了一声,却让坐着的刘大起身挣扎着要打他。
“你个败家玩意,你从哪来的钱?这得多少钱啊!”
刘子苓还担心他的伤口,不敢去躲避。
委屈道:“不是我…”
“是我,阿爹。”
刘兰芝淡定的吐出几个字,打断了刘大的动作。
瞧着一脸惊讶的刘大,将他扶着坐了回去。
刘大小心翼翼的问道:“阿芝买那么多东西可是有用?你何时攒了这么多钱?”
刘子苓撇撇嘴,有些不乐意。
在自己这就是哪来的钱,败家玩意。
到了阿妹那就是攒来的钱,可是有用?
明显的大型双标现场!
刘兰芝悄悄解释道:“这是外祖母悄悄给我的,平日里攒着攒着就这么多了。”
刘大点点头,知晓陈家老太太是个有家底的,平日里就没少救济一家。
可这么多…
刘兰芝又道:“这些都是我带回去给阿娘外祖父祖母的礼物,还有些是舅舅舅母叔父叔母的,连着二叔父家的小堂弟也准备了,若是让爹爹记住这些,怕是难了。”
刘大有些不好意思,他却是想过回家带着礼物的。
可思来想去得,也没什么适合的。
再加上这几日没有出门,自然是又忘到脑后了。
虽不知阿芝花了多少钱,可总归是有些心安。
复突然觉得不对,问道:“哪个堂弟?二叔父家?”
刘二家的确实在这几日生产,可还没生出来呢。
连着陈氏里面的信都不曾提过的。
刘兰芝心道糟糕。
一不小心就把上一世知晓的说了出来。
尴尬一笑:“我常听村子里的婆婆说,二叔母的肚子尖尖的,一定是个男孩。”
刘大皱眉,说道:“原来如此啊…”
刘兰芝连忙跳过这个话题,笑着和阿爹说道:“这些料子可便宜了,质量也可以,比着舅父收的那些也不差。”
刘大哦了一声,接过刘兰芝递过来的一块布料。
他不怎么懂布料,只知道哪些摸着细腻柔顺便是极好的。
再看那“乱七八糟”的图案,基本就是庐江郡里上好料子的标配。
自然不比这天生对着购物有着异样敏感的女性。
刘大看了几眼,称赞道:“阿芝倒是挺会买东西的,不过这些都送怕是也送不完的?”
刘兰芝点点头,这些自然送不完。
原先她只是想着买一些回家送给阿娘当样板,谁曾想掌柜的直接低价买给她,说是这货几年都卖不出去的款。
她自然乐于接受了,一时之间那打包的大包也是不比寻常的大。
玉华也闻风而至,瞧见那两个大包惊道:“这是?”
刘大抿了口茶水,笑道:“带回去给家里人做礼的。”
玉华点点头,思索一番:“也是,不知在何处买的,我也去买上一点,家里小孩子多回去怕是要礼物的多。”
刘子苓连忙巴结道:“就在城东处的成衣店,可大了呢,玉叔父若是要去我这就带你去。”
玉华点点头,随便说道:“明日不用太着急,起点用罢饭再走。”
刘大点点头,让刘子苓带着他出去。
刘兰芝坐在一侧乖巧的支着下巴看窗外,期待着回家的日子。
正盯的出神时,窗户处突然探出一人。
宁飞羽凑近去看,笑道:“好巧。”
刘兰芝面上一笑,心里却是绷了起来。
都上他们房顶了还好巧!
指不定他们刚刚说的都被听了去!
刘大连忙说道:“快快下来,上面踩不好可是要掉下去的。”
宁飞羽一笑,直接从窗户处跳了进来。
拍拍自己的衣袖,笑道:“刘大哥明日就要走了吗?”
刘大叹气,有些惋惜道:“是啊,明日一早就出发,正要寻个机会和宁小兄弟道别,竟还不知道你现在住何处…”
宁飞羽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的拿起一个瓜果吃了起来,哼哧道:“不用告别,我跟你们一块回去。”
“当真?”
“什么?”
刘大惊喜道。
听到刘兰芝的疑问沉声说道:“阿芝!”
刘兰芝撇了一下嘴,闭上了口。
宁飞羽笑了一声,将果核准确无误的投出窗户外,砸向了一个正好路过的鸟儿。
立马扑通着翅膀却还是掉了下来。
“当真,我明天也要回庐江,倒是要和你们一起了。”
刘大还是有些惊喜的,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刘兰芝娇声问道:“宁叔父家不是在此处吗?怎的又要回庐江?”
刘大皱眉,呵斥道:“阿芝回自己屋去。”
刘兰芝咬了咬嘴唇,起身离开。
听到宁飞羽道:“庐江也是我家啊,自然是要回的。”
后面的声音被一门之隔挡去了很多,刘兰芝慢慢走到了自己屋中,半趴在自己桌子上出神。
自己也不知过了多时,听得有敲门声,随后刘大的声音响起。
“阿芝,可在屋中?”
刘兰芝不知为何的,小家子气的道了声:“不在!”
外面一声轻笑,刘大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先是确认刘兰芝没有哭鼻子,才低下态度道:“阿爹错了,刚刚不应该凶你的。”
刘兰芝鼓着脸,生硬道:“阿爹没有错,是女儿自己没有规矩了。”
刘大叹口气,苦口婆心道:“阿芝,宁叔父不是那种坏人,他真的是一心为我们好,若是没有你宁叔父,阿爹这次就回不来了…”
犹豫一番,又道:“我受伤时,是他背着我从山上走了下来,自己身上也到处是伤,却没有抛下我留在满是伤害的山里,这救命的恩情阿爹不能忘。”
刘兰芝听得怔怔的,怎觉得…
似曾相识?
刘大又道:“咱们万万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刘兰芝手紧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但上一世发生的种种,她必须要当这小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恩情她自然也要记下,可并不代表就要全部信服他。
把自己基本的判断力都磨灭了。
刘大看她不生气了,松了口气,心道这天下的女人果真都要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