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正弯腰擦的起劲,余氏便笑道:“如今弟妹也是个掌柜夫人了,往后啊,就等着收钱就行了。”
方氏温和一笑,说道:“我可不来,家里老太太和安儿还要人照顾呢。”
余氏摊手,不明这如今都到了享福的时候,方氏还要考虑家里干嘛,直言道:“请个丫鬟回去伺候不就好了,以后挣到银子也不差这点钱。”
方氏听了没应,他们夫妇两人可是借了不少银子。
单是瑶儿那份估计也要有个一年半载才能给还了。
更不要提公婆暗里贴补的。
黄氏知晓她心思,打断了还在絮絮叨叨的余氏,说道:“这正是用钱时,请个丫鬟指不定要多少呢,往后弟妹要是忙,就喊一声我去照顾婆婆和安儿。”
方氏感激的点点头,轻声应下。
心道果真还是大嫂嫂会说话。
她家里还要着嗷嗷待乳的小孙子,哪还能走的开身。
愁着愁着,就到了来张的日子。
陈枝茂一早就去了食肆,方氏搀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又赶紧抱起陈子安赶了过去。
陈老太太腿脚不利索,可心里自然也是想看陈枝茂食肆开张。
也偏偏是陈子瑶体贴,早早吩咐好家里的小厮去接送,自己也紧随其后赶来。
食肆里已经挂满了红绸缎,张思旭很会来事的喊来几人敲锣打鼓。
气氛一时活跃起来,那些没钱进去的此时也站在外面看热闹。
食肆里已经涌满了人,大多都是熟人知晓了来捧场。
还夹杂着几个来试试新店的。
陈枝茂招的两个小二都是嘴甜的,不管是谁进来都熟络的拉起家常。
让来吃饭的人有了一种归属感。
方氏和陈老太太还有陈子瑶坐在一桌,桌子上放了盘瓜子花生。
她们毕竟是几个妇人家,小二懂事般的遮起一薄纱来阻隔外面。
陈子安大大的眼睛盯着外面,很是新奇。
二楼还有着单独的上房给那些客人多的,这新意一时间更加吸引了更多人来瞧。
陈子瑶悄悄的撇了一眼忙着收钱和招呼客人的张思旭。
方氏看了出来,担忧道:“让人家一个贵公子来干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陈子瑶靠着她,娇道:“娘,你说什么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他干这又不是什么重活。”
说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女人的娇羞之态尽显无遗。
方氏忍不住笑道:“确实不是重活,可人家毕竟…”
陈老太太也担忧这点,问道:“你娘说的对,这让人看了去不合规矩。”
陈子瑶也是无可奈何,这都是今日婆婆出门时嘱咐张思旭的。
深怕陈子瑶一急再自己出去帮忙,累到了可是大事,让他看到什么做什么。
陈子瑶有恃无恐,说道:“他若是不帮忙,外面岂不是忙成一片了,让娘去娘也不肯。”
方氏一听连忙摆手,她还是不习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陈老太太听到外面爽朗的笑声,哼道:“能忙过来的人这不是来了吗,你祖父可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果真没一会张思旭就被打发过来,委屈巴巴站在薄纱这面道:“祖父喊我过来给祖母岳母续茶。”
陈老太太心满意足道:“你就在一旁坐着吧,我们这还是刚换的茶水呢。”
店里的小二手脚麻利,隔一会就来问问要不要换茶,连着老太太都夸奖这两个人找的好。
陈枝茂和孙华史在后院也忙的走不开身。
汗早已将身上的衣物打湿。
他们后院只也找了两个婆子洗菜烧火,倒也是减轻了一点负担。
两个人常在一起,早已搭配的天衣无缝。
菜前面点的快,他们做的也快。
孙华史不时的就拉着来拿菜的小二问反映如何,听到赞扬声喜的容光焕发。
脖子处披的汗巾一抹额头上的汗就继续忙碌。
刘大和陈氏走到门口处,犹豫一番还是走了进来。
刚进便让一小二热情迎了过来,陈氏低着头站在刘大身后,悄悄去寻阿兄几人。
小二一个劲的热情介绍店里的招牌菜,还要引着他们找一空位。
刘大尴尬的摆摆手,看到低头算账的老丈人一喜。
径直走了过去,陈氏也连忙跟上,扭扭捏捏道:“阿爹…”
陈老爷子抬头,喜道:“蕊儿。”
陈氏点点头,还有些难以适应这里大多都是陌生男子的情况。
刘大拱手行了一礼,小二这才得知是熟人,有了老爷子在这,忙着去照顾旁的客人。
陈老爷子知陈氏不适应,带着她去了陈老太太坐的那桌。
陈老太太也是一喜,伸手拉着陈氏的手说道:“蕊儿你没说今日要来啊,早知我就在家等着你一同来。”
陈氏温声道:“前几日知道了便一直想要来的,又被一些杂事拖着到了今日开张,不过也好在没来晚。”
这才扭头向方氏和陈子瑶打了声招呼。
陈子瑶起身就要行礼,被陈氏按住,笑道:“你如今已是有了身子,这些弯腰低声的动作还是要少做一些为好。”
陈子瑶轻轻应了声,喊声姑母便乖巧坐在一旁。
赶了一路,陈氏也有些口渴了,慢慢抿着茶水透着薄纱看了外面一眼。
喜道:“这人可真多。”
方氏也道:“可不是嘛,我都吓得不敢出去了。”
几人被逗的笑了起来,其乐融融。
外面刘大和张思旭却是没那么融洽。
张思旭一见到人就乖乖喊人,待坐下后却是没了话可说。
不时的就瞄一眼刘大。
刘大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也知张思旭那点小动作,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对这陈氏娘家也是如此懵。
清了声嗓子道:“咳…我家那儿似乎和侄女婿见过…”
张思旭一想,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去我家田里抓蛐蛐毁了半亩田的阿苓表弟吧?”
刘大:“…”
表弟就表弟,为何要加这么多的前缀词?
张思旭除了对陈子瑶能机灵点外,对旁的那是一点都不细心。
也没看出刘大的尴尬,继续道:“阿苓表弟性子皮的很,当初为了那蛐蛐可没少糟蹋田,把佃户老田气的几天都吃不下饭…”
刘大更加尴尬的,恨的牙痒痒。
还没回家便已经计划好刘子苓的一顿竹子炖肉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