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吩咐的丫鬟厮跑去府外给陈子平腾出一条道来。
偏偏陈子平就是一步也不向那移,站在队伍后面排队。
众人纷纷看着热闹,就有一男子开口议论道:“这就是塾里现在的蒙馆的陈夫子吧?年纪轻轻就当了夫子,不会是沾了方家姐的光吧…”
另外一年长一些的打断他的话,道:“这话可不能胡,这陈夫子从就聪慧,他祖父父亲在镇上出来你们应该也认识,那陈家食肆便是他家开的,他祖母之前更是镇上最大粮铺的姐,可惜了啊…”
身边的人都被他的话吸引过去,八卦道:“还有这身份?那怎会甘心去塾里做一个夫子?为何不考取功名?”
那人摇摇头,上面的事胡乱被有心人举报,那可是要下大牢的。
他住了嘴不言语,旁的人问不出什么,打量陈子平的眼神都多了些疑问。
陈子平脸色微红,不自在的侧了一下身子。
旁边的齐长生立马挡在他面前,温和的聊着闲话:“陈兄,这次考试也不知会出那方面的题,想来应是也不简单。”
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大大凡是经历考试便会紧张出问题。
他反应不如陈子平那般快,也是凭着一股狠劲学习理解才走到了今日。
因着在家里尴尬的身份,更是发狠学习。
陈子平略一思索,道:“想必定是不简单,这次出题连着两位老夫子也请了回避,现如今恐怕我们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因为举报信,两位老夫子无疑都被几个员外心生怀疑。
况且周夫子和他们家关系亲近,人人皆知。
这次出题由着几位员外决定,而那试题更是锁在上好的铁柜里,让着几家出一个厮守着这试题。
齐长生瞪大了眼,惊道:“我的乖乖,现如今都已经严重到如此?还需人人把守着?”
陈子平点点头,他之前还真不知为何几个员外要重新考试选择夫子,若不是陈子瑶听了公公和夫君的话来报信,他还蒙在鼓里。
如此熟悉两位夫子和齐长生的,仔细想来也就是塾里的人。
他眸子闪了闪,盯着不远处的王守博看。
“陈兄,齐兄。”王守博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来。
两人回了一礼,王守博笑道:“我还以为齐兄这次便不会来报名了。”
齐长生轻声啊了一下,皱眉道:“我为什么不会来报名?这次不是公平竞争人人都可以报名吗?”
王守博笑容一滞,干巴巴道:“齐兄不知吗?如今镇上的人都怀疑你…你…给夫子行贿…”
齐长生手紧了几分,硬撑着笑容:“哦?这我怎不知?那公告上也不曾写了什么啊。”
“王兄是从哪听来的?”陈子平淡淡开口道。
王守博喉咙一紧,有些紧凑打着补丁下的手握拳。
这信,自然是他送的。
本来陈子平顶替了周夫子的位置他就心有不甘。
希望全都放在了另外一个夫子上,就等那夫子告老还乡自己能在塾里有一席之地。
偏偏出来个齐长生!
两人公平竞争,他做梦也没想到,那夫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木讷不知变通的齐长生!
怨和恨交织在一起,又因为自己常年多病的老母亲哭诉都是自己不好,当初就应该也送王守博去庐江进学,再或者家里不那么贫寒,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手送给那夫子。
王守博心里那点防守彻底崩塌,一气之下写了几封信寄到几个员外家。
心里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夜,第二日没有看到自己期望发生的事时,心理彻底变异。
连着几日日日夜夜都给几个员外家送信,信里的内容也越来越详细扭曲。
他甚至都想好,如何一夜之间都让镇上的百姓知道此事。
被戳穿后的尴尬,王守博尴尬一笑:“我…我也是听旁提起的。”
陈子平目光平静,对上他有些闪躲的眼神。
就再王守博快要招架不住时,微微点零头。
随即便看向前方。
王守博好似被羞辱了一番,心极甩袖离开。
齐长生看着两人方才好似打了一架似的,眼神交汇处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丫鬟和厮依然排这一条道,去请了几次陈子平都不愿过去。
“陈公子。”方家的账房先生拱手笑道。
陈子平连忙回礼,这人和陈老爷子是一辈分的人了,两人年少时还是挚友,陈子平万分不敢懈怠。
那账房先生笑吟吟的看着他,又见他礼仪得体,心生喜欢。
“早就听过好几次你祖父提起你,如今见倒是第一次,我这忙来忙去的也不知忙些什么。”老先生笑道,眼里尽是欣赏。
他一家上下都在方家担任一些职位,他更是得方员外器重,这账房先生一坐就是几十年。
换成旁人,方员外还不信任。
事务繁忙,和着早早告假休息的陈老爷子生活自然不一样,这已是多日没见老友。
“祖父在家也常常提起您,您的心算那是一等一的好。”陈子平句句属实,少时便常常听起祖父讲此人,一直把他当成神一般的存在。
到了现在,发现也是同祖父一样和蔼的长辈。
老先生摇摇头,谦虚道:“那就是之前的事了,这已是多少年过去了。”
他突然又转到了正题上,道:“你们两人都是要来报名的吧?”
他对于几位员外收到信的消息自然也知,此时也不禁低语提醒几句:“贤孙,你们要多注意身边的人,怕是这暗鬼就藏在你们身边。”
陈子平拱手行了一礼,谢道:“谢谢老先生的提点,晚辈一定知晓的。”
老先生拍拍他的肩,感慨道:“真是个好苗子啊,这做人做事不仅将就一个实诚,适时的审时度人也要必要的。”
两茹点头,心里明白这是老先生在教他们处人之道。
他也没劝两人受了方姐的好意,而是赞同两让选择。
不管几个员外是如何看待两人,但今日陈子平若是承了方姐的恩,这镇上长眼的人都怀疑这两让候选人资格是怎么来的。
他前脚刚走,有几个自来熟的便挤过来问两人和方家账房先生的关系如何,可否给自己走个后门。
陈子平但笑不语,齐长生更是没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