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平同赵月曦二人也没走多远。
寻了处茶馆喝茶看戏。
倒也是逍遥自在。
可这还没自在一会,就遇到了一死对头。
魏盛礼沉着脸,暗道这也太巧合了。
他与王守博见面相约在此,可哪知刚坐下就碰见了陈子平夫妇。
若是没瞧见也就罢了,悄悄走开就行了。
偏偏他们这位置正对着他们那桌,二人已是看向自己。
赵月曦是认得魏盛礼的。
镇上不远处一村里的夫子,多少也见过几面。
前一阵陈家小儿打了魏盛礼的事,消息能传那么快,也是得以魏夫子的功劳。
逢人就哭诉自己夫君去了乐水镇当夫子受了如此如此不公的事。
可是博了好一波同情。
对于他身边的王守博,倒是没什么印象。
陈子平看到二人在自己面前那桌坐下,脸色也是微微有些变化。
可既然瞧见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起身微点头道:“魏夫子,王公子。”
魏盛礼挂起他那笑,虚伪道:“真是巧啊,没想到在此见到了陈夫子,昨日婚宴恕魏某实在繁忙,没能前去祝贺。”
他话一半真一半假。
也却是繁忙,可没起了要前去祝贺的念头。
塾里的事齐长生同他提过几句。
现如今魏盛礼忙的晕头转向,因为塾里有几个学子,家中想送去庐江,正打算让几人写几篇文章送给庐江那边先生去看,看是否愿意收下几人。
那几人家底自然不用说,可这文采,就颇有些让人担忧。
魏盛礼一向持放养的态度,对那几人也不抱希望,只要在塾里做的不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他们学识上,更是没怎么用心。
可谁知,这几人家里竟还认为自己孩子学识渊博,要送几人去庐江去。
偏偏魏盛礼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若是说了几个人在塾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又怕那几人向几个员外告状说自己不曾管束过他们。
这弄的他左右为难,只得抓紧时间教导着几人写过看的过去的文章蒙混过关。
“只要魏盛礼有如此心意便好,这是陈某的内人赵氏,这位是塾里经馆的魏夫子,这是同窗王公子。”陈子平开口介绍几人。
赵月曦微点头欠身向几人行了一礼,淡笑道:“我认得魏夫子的,前不久听令夫人说魏夫子在旁处高就,原就是在乐水镇,还真挺巧。”
魏盛礼微微皱眉,他没教过赵月曦,也不怎么接触女眷,见到赵月曦一时还没认出来是哪家的。
依稀听的自家夫人提起过,镇上有家与陈家结亲了…
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前这赵氏是哪赵家的姑娘。
他也不便多问,点头应酬着。
王守博不善于女眷接触,微低着头在魏盛礼身后。
把魏盛礼独自一人推到二人面前。
“我们也只是路过瞧瞧,就不打扰你们这队新人了,我就在塾里等着陈夫子回来了,再会,再会。”
魏盛礼有些做贼心虚,与二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开口就要告辞。
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子平微微皱眉,便又陪着赵月曦坐下。
几人的之间的异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更别提赵月曦如此聪慧的人。
陈子平看她没开口相问,犹豫一番,还是觉得两人既已是这般关系,这些事理应同她知会一声。
便开口细细向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台上的戏唱的漂亮。
可陈子平讲的戏,更吸引赵月曦。
一语言尽,赵月曦也理完前因后果。
她只知陈子安打了魏夫子的事,但是不知这里面竟有如此长的渊源。
从别人口中,对魏盛礼有了新的认知。
“夫君…”
陈子平突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一看,赵月曦的手搭在了自己手上。
一些难言的气愤,在二人之间涌动。
“如夫君所言,这等人定是要防备一些。”
赵月曦禁不住提醒道。
对于魏盛礼她知道的不多,倒是对魏夫人挺熟悉。
可嫁给了陈子平,她就要多为陈家考虑。
魏盛礼的那些小动作小心思,她是万万看不得。
也不会在容下旁人做这些伤害陈家的事。
陈子平手一下暖到心里,轻声嗯了一下。
反手按住了要缩回去的手,就那么一直牵着,眼神移向了台上的戏台子。
赵月曦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笑,定下心来也看向台上。
二人的心,此刻是异常的一致。
“这镇上那么多茶馆,你偏偏选了这里,这下好了,陈子平会不会怀疑上我们?”
王守博满头是汗,因为紧张。
眼神阴郁,躁动不安。
魏盛礼的脸从茶馆走出来便沉了下来,同样也是有些紧张。
可更多的,是不满。
“你怕什么?咱们又没在他们面前说什么?难道还不许咱们去茶馆了?你怎如此畏手畏脚?”
魏盛礼的话让王守博涨红了脸,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这几日处处被王母盯着。
而最防备的,还是不允许让他见魏盛礼。
连着今日出来,也是偷偷借着还手的由头来见魏盛礼。
这耽误的时间长了,怕是母亲那处也要怀疑了。
魏盛礼不知王母已经知晓此事,此刻也没了再去茶馆的心情。
提议再去王家也被王守博给否了去,这下也没了兴趣,二人匆匆谈论几句,便各自分开离去。
可计划,却是没动摇一分。
“你去了何处?”
王守博刚跨进门,王母便从房中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眼有怀疑和愤怒。
“我…我去还书了啊,前几日借的书,到了还书的时候了。”王守博有些心虚,强打着精神不满道:“怎么?娘你不信我?”
王母摇摇头,一屁股坐到了院中的木凳上,暗自垂泪。
“娘担心啊,担心你走上了什么邪路,晚上都不敢睡,深怕你爹来梦里责怪我…”
因着担心,王母前些日子都不敢再出门,时刻盯着王守博,深怕自己一会不在他就不见了。
这几日倒是松懈了一些,可方才等的时间久了,就又担心起来,差点没冲到塾里去找魏盛礼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