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曦瞧见她二人又急又忧,开口安抚:“这事不能急,且再看看常夫人那边的消息吧。”
常夫人那边如何,是能不能为他们争取时间的关键。
而刘兰芝等的消息,却是焦仲卿那边的。
常夫人那边的消息最先来。
称他妹夫那边,并不愿公事与私事掺和在一起。
其意便是不愿放几人。
而后常老爷与他商议,答应帮他再买一批军需,才答应再缓和三日。
算起来,只余四日的机会了。
而见玉华几人的请求,被太守巧妙的改为行刑那日才能让几人得见。
如此一来,也是以防玉华几人透露什么不可告人的消息,再让旁人搬了什么救兵。
焦家二郎那边托人送来消息,原是柳都将不知与着太守达成了什么共识。
太守对于柳都将给出的条件,似乎非常满意。
这几日里,对于刘家父女就是煎熬。
只看着日子渐渐流去,却是没一丝头绪救几人。
而柳叶青这时偷偷赶来见二人,无疑是碰上了枪口。
“柳公子,请回吧,这处没人想见你。”
刘兰芝转过身,一脸不悦。
让柳叶青见到她的喜悦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刘姑娘”
他喊了一句,而后说道:“玉叔父几人”
说了一半,又不知如何解释。
他只知玉华几人先前似于父亲有瓜葛,几人是叛变之人。
可却不知,这事还与着刘兰芝有关,更是不知,他父母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刘姑娘,玉叔父几人虽是罪有应得,可我会回去求的父亲去向太守说情,虽不是不能将人放了,可也不至死”
“柳公子,难道你还信你父母嘴里说的那些吗?”
刘兰芝嘲讽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柳叶青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讥讽的表情,嘴巴张口喃喃说不出话来。
“柳公子不如回去问问,当年的真情到底如何?以免一直被懵骗着,还有,柳公子莫要此处了,我怕再被人暗算。”
刘兰芝伸手就要将门关上,却被柳叶青用手抵着。
门夹着他手,顿时间就红肿起来。
柳叶青咬着牙,将闷哼声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张口问道:“刘姑娘这是何意?什么暗算,你说清楚。”
似是因为看到他的不到黄河不死心,刘兰芝将手一松,门顿时松开夹住柳叶青的手。
此刻他的手,已是越发的红涨起来。
而指甲处,因为撞击充血的很。
“也说不上暗算,毕竟是正大光明光天化日做下的事,柳公子,你可体验过,出门被人扔到脸上全是血的死吗?几个男子拿着棍子就要闯进家门吗?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随意往院子里扔恶心人的玩意,门墙涂着不堪入耳的话,一把大火就要烧我的家和铺子吗!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你柳家,而起!”
刘兰芝一字一句道,眼含泪水。
“你知道啊,我阿娘浑身是血,被吓得瑟瑟发抖时,我多恨,多恨是因为自己而起惹来的祸事,我又有多恨,恨不得手刃了你的父母!”
“不不是的,不可能!刘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父母”
柳叶青剧烈摇头,身子后退几步,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
可心底,似是已经有了答案。
“刘姑娘,刘姑娘,你你等我,我这就回去问问我父母,定是错了,我,我让他们给你道歉,我”
柳叶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而后扶着墙,身子慢慢的滑落下去。
刘兰芝心微动,似是想到什么,伸手正要去扶他。
却被赶来的坤子以为要害他,直接一把推开她,让她摔倒在地。
柳叶青捂着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连着被坤子背起上了马车,手都一直伸向刘兰芝那处。
柳叶青来寻刘家,还未大好的身子又复发的事,被柳都将柳夫人知晓了。
柳夫人心底彻底记恨刘兰芝,托人去给一直守着的几人加了钱,让他们快些了断。
柳都将这边,依然同玉家的事为难起刘家。
而乐水镇那边玉姐儿已是頻临崩溃。
日日夜夜的睡不着,时时刻刻担忧着玉华几人。
她已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要去庐江看望玉华几人。
第五日。
玉华临近斩头的前一天。
玉姐儿同刘子苓赶来了庐江。
孕期里胖了一圈的玉姐儿,现如今竟消减的不成样子。
平日里上马都不曾矫情的她,现在下了马车都浑身没了力气。
等她一下马车,丫鬟拿着一厚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
刘子苓一把把她抱起来,快步走进屋里,以免着了凉气。
“快喝和红糖水暖暖身子。”
赵月曦递给她方去熬好的红糖水,给玉姐儿温温身子。
玉姐儿来庐江的事,他们才知。
玉华几人明日就要处刑的事,他们还未敢告诉玉姐儿。
本是想着若是有个什么迂回之术,也能再延迟几日。
如今看来,也没了法子了。
今日才知他二人要来。
此事都已天黑,玉华几人的事,怕是
“公爹,阿芝,你们不必瞒我,我爹爹他们是不是?”
玉姐儿眼眶通红,脸尖的吓人,生了孩子到今日才几日的时间,却是暴瘦。
刘大不忍的侧头,叹息一声。
见此的玉姐儿,再也忍不住,被刘子苓抱在怀里,大哭出声。
赵月曦和刘兰芝还有丫鬟站在一侧,轻抹眼泪。
曾经那个真性情笑容灿烂的玉姐儿,遭逢居变,现在也是以泪洗面。
“我我要去看我爹爹,我要去看他们”
玉姐儿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裹着的被子也挣开,不管不顾的就要冲出去。
因为憔悴,几日没有打理自己的刘子苓,下巴出已是生起胡茬。
一把抱住玉姐儿,将人固定在怀里,闷声安抚:“好,我们去看,我们去看。”
玉姐儿一直哭,她知此时根本就看不得。
根本没有机会去看。
浑身没了力气,被刘子苓抱着抱到了收拾好的房间。
即使闭着眼,泪也是顺着脸颊流。
刘子苓为她盖好被子,低声安抚:“乖,先睡会,我去问爹几句话。”
玉姐儿翻身背对着他,刘子苓等上片刻,听她呼吸平稳了些,这才起身离去。
而背对着他的玉姐儿,听到门关上那一刻,眼睛也睁开,一片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