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久到福贵都不知自己数了多少颗星星的时候,草屋里的人走了出来。
他偷偷看了一眼里面,那躺在地上的杨大牛似是没了声息
周围地上的血比着原先多了些,身子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是何情况。
只能从其他几个男子眼中,看到了恐惧。
他摇摇头,收起心思。
去打了些水给焦仲卿静手,而后便陪着他一直站在院子里。
几个护卫进进出出处理着屋中,架着几人出了门。
福贵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心道这几人怕是也不会好过。
而杨大牛出去时,是被人抬着出去
福贵咬了一下唇,猜想着这人是死是活
屋中。
刘兰芝由着赵月曦上好了药,又梳洗一番,换下衣服。
虽是好了许多,可脖子处的血痕和手腕脸上的伤还是出卖了她。
赵月曦手拿木梳,细心温柔的将她头发理好。
盯着黄铜镜里的面容叹息一声。
“这脸方才也只是红了些罢了,这会怎么又肿的这般厉害”
刘兰芝伸手轻碰了一下,刺疼的感觉立马显现出来。
忍住疼呼声,试着勾了勾嘴角,那肿胀的脸立马显得有些滑稽起来。
“还说我呢,赵姐姐的脸不也是肿了些吗!”
刘兰芝测过身,拿过赵月曦手上的梳子,起身去看她脸上的巴掌印。
这越瞧越心疼,拿起膏药也要往她脸上抹。
“我这歇上一晚就下去了,哪像你这般严重?”
赵月曦躲了过去,其实还是心疼那膏药。
本是不多,若是再用到自己脸上,还就不划算了。
好说歹说劝了下来,却是又吞吞吐吐起来。
“阿芝都是我的错,就不应该听冯婆那婆子的话将门打开,让你让你受了如此惊吓和委屈”
赵月曦心里一阵悔悟,只觉得这是自己的错。
无数次想起刘兰芝被抢去的一幕,心是忍不住的疼。
刘兰芝摇摇头,知这事并没有什么人错。
若要细究起来,这一切还皆是自己引起来。
“赵姐姐怎会是你的错呢,当时阿芝也在,也是允了一起开的门,这事还因为自己而起,应该是因我牵连了姐姐。”
刘兰芝拉起她的手,摇头解释。
不忍看赵月曦内疚起来。
两个姐妹知心知底的诉说一会,各自安慰起各自。
“阿芝你没事就好,千万不要想太多。”
现下只有两人,赵月曦有意想要安慰刘兰芝,让她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方才换衣,她看到刘兰芝胸口处的血迹,心中一愣。
她不知那是刘兰芝防身时拿玉佩刺向杨大牛被溅到的血,还以为是有什么旁的伤。
还以为那些歹人做了什么,竟伤阿芝如此深。
心里不禁又一阵心疼。
检查了没有伤口,听了她解释才知是怎么回事。
她知晓一个女子,面对这些总是难以承受。
刘兰芝轻摇头,她知晓赵月曦的意思。
也明白她说的何意,这也是担心她。
今晚遭遇这些事,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
如若焦仲卿
她真的要以死明志了。
两人说着话,也是听到院里一声惨叫。
刘兰芝身子一僵,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强忍着抖意,同赵月曦说着旁的。
“赵姐姐今晚我被抢之事,可以不告知我父亲和兄长们吗?”
赵月曦一愣,拉住她手,眼神同她对视。
“你是怕,姑父和兄长们愧疚吗?”
刘兰芝点点头,轻声嗯了下。
她倒不是因为名声贞。洁,或是被人误会。
实在是顾虑着父亲和兄长的心情。
现如今玉姐儿下落不明,父亲和兄长表哥前往寻人,若是被他们知晓他们不在发生了如此事情,以她对几人的了解,定是悔之莫及。
赵月曦握住她的手紧了几分,一脸怜惜的看着如此懂事的刘兰芝。
叹息一声:“罢了,那便依你我就同姑父几人说家里闯了歹人,抢了家中东西还打伤了人,幸得焦公子来”
这前因后果,加之赵月曦先前为了护刘兰芝的名声,同几个街坊邻居说的也是这般。
倒也是能对的上。
可现下,还是要同焦公子去知会一声
赵月曦又哄了几句刘兰芝让她休息,正巧刘兰芝心中方才马车上的事不想见焦仲卿。
便顺着她意休息,使了小性子让赵月曦去同焦仲卿说此事。
赵月曦将烛台上的蜡块中的线压了几分,屋中光线立马暗了几分。
她放轻手脚,慢慢渡步走了出去。
而后将门关紧,扭身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焦仲卿。
脑子里闪过阿芝央求的神色,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焦仲卿听到门声已是转身,眼神越过走过来的赵月曦,看向那还亮着灯光的屋子。
此时那几人都被护卫移走,连着带血迹的屋里也处理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月曦朝着主仆二人微微屈了一下身,福贵抱拳回了一礼,而后向后退了几步。
焦仲卿收回视线,点头应了下,静静等着赵月曦开口。
良久,一语言罢的赵月曦说明了自己来意,颇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长身而立的男子。
没多久,听得他开口回答。
“好,依她。”
这里面,不知包含了多少宠溺。
“还有那些人阿芝说教训一番便打发走罢”
赵月曦叹息一声,她自然是想送几人去报官,可也知如若如此,阿芝的名声也没了。
而刘兰芝考虑的,是知晓将几人送进去也会有人给捞出来。
吃力不讨好,搞不好又招惹几个仇家。
况且,杨大牛怕是要瞎了,这已是让他付出了代价。
“好。”
没有多余的话,焦仲卿依旧应了下来。
如此好说话,但是说赵月曦有些意外。
还正欲说什么,忽听得外面一阵喊叫声。
不是旁人,正是她已经熟悉的枕边人。
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去将门打开。
她一走开,福贵立马走到焦仲卿身边。
一脸不解:“公子,哪能就这么放了啊?万一他们”
福贵剩下的话未说出,焦仲卿就已明白其意思。
他瞥了一眼刘兰芝的那屋,轻哼道:“怎能如此简单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