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时半刻的,怕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先回去,免得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必须小心为上,她可不想再被严尊教育了。
知月蹲下身子,想拾起刚刚赤焰前辈留下的剔骨鞭,恩?单手硬是没拿起来。
好有份量啊!一下没拿动,她所兴就坐在了旁边,端详起这件与她渊源颇深的神器来,不得不说,瞧这工艺,还真有点儿业界良心的味道。
面前的七尺长鞭通体乌黑,手柄处的“剔骨”二字分外明亮,细看之下,会发现上面都是一层层鳞片闭合的痕迹,顺着摸上去冷冰冰的,却很光滑。
知月猜想当初打在她身上的时候,这些像鳞片一样的细刃便会全然张开,嵌入皮肉之中,思及此处,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还好一切都过去了,师父他们捡回了她的小命。
回去!她站起身来,试了试,若是用尽全力也是可以拿起来的,不过要想当作兵器来用却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大小还是重量,对她来说都太不称手了。
摘下乾坤袋将它收入其中,知月快速的按原路返回到前厅,此时天光已经有些泛亮,赶紧吹吸了先前的烛火,借着朦胧的微光,溜回了自己的住处。
真的有点儿累了,躺下没多长时间就睡着了,直到一阵叩门声把她吵醒。
“月儿,别睡了,快醒醒,该去上早课了”,清风在门外催促道,其实他已经来过一次了,之前是想叫知月一起去用早膳的,可敲了好几下,知月都没应声,他就回去了。
他想着月儿大约是疲乏的紧了,从他们四人一起筹备比赛到天宫之行结束,月儿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早饭不吃也就罢了,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可到了早课的时辰,再不叫醒她就不行了,今天又轮到严尊给他们上早课,知月现在成了门中的“红人”,正在风口上,万万出不得纰漏的。
“风师兄,我这就来”,知月醒了醒神儿,直接滚下床,胡乱抓起一件衣服,蹬上鞋子,推门就出来了。
两人二话不说,一路小跑儿,总算赶在严尊来之前,冲进了弘正殿。
这里没什么固定的坐位,哪个来的早,哪个就先挑地儿,知月一向是溜边儿的,不过今天后面的位置都有人了,和远处的野火明珠点头示意后,她俩便坐到了第一排。
“这回她可出风头了,在赏心赛得了个青娥回来,我听说这可是咱们逍遥山,头一回有人进到三甲呢!”
“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从前门中根本没派人参选过,咱们山中的四位仙尊,个个都是不喜应酬的,往年也就去走走过场。”
“谁知道知月这猴子走了什么三花聚顶的狗屎运,这等好机会愣让她给赶上了。”
“咋的,不让她赶上,让你赶上呗!”
“去去去,别给我添堵啊!我这都多大岁数了……,不过要是早生个十年,兴许也能整个婵娟啥的。”
“……”
“嗯哼……”
“嘘……,快闭嘴吧,严尊来了。”
随着那声咳嗽,弘正殿里一阵悉悉索索。
严尊秦仲迈着方步,踩着点儿出现在了弘正殿的讲台上,站定之后扫视了一圈,视线经过知月的时候略微顿了顿,出声道:
“仰尊殿知月,瑶池赏心赛名列三甲,为我逍遥争光,荣耀师门,玉帝恩旨已下,封号华,青娥者,位至次仙,门中除我等四仙之外,尽须奉其为尊。”
“恭喜华尊,贺喜华尊”,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同声恭贺。
“恩?咳……”,知月被这“吾皇万岁”的阵势惊得一时语塞,还好身旁有清风扯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起身受礼。
“诸位份数同门,而且很多都是知月的长辈,今次侥幸胜出,也全靠师门的威望和四尊的支持,大家今后无须拘礼,和从前一样,继续喊我知月就好。”
知月站起身形,环顾四周自谦道。
“华尊此言差矣,天庭业已敕封,岂能儿戏,再者自古尊卑长幼,礼不可废”,严尊即刻开口反驳,话锋犀利,面色更是不容置疑。
“严尊所言极是,如今你我仍是同门,却也要奉旨行事,请华尊切莫推辞,料想掌门回山,也定会以此为荣欣慰之至。”
烈火在后面接茬,为免知月尴尬,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要身先士卒了。
“火师兄说的在理,咱们逍遥山又出了一位仙尊,那是可喜可贺的事儿,虽然还是次仙,可仙者为尊是大道,我等心服,华尊不可再辞。”
明珠自然明白烈火的用意,不用多说,这摆好的“轿子”她得抬啊。
“既有恩旨,又是众望所归,请华尊顺天成命”,清风见时机已到,顺势推波助澜。
“请华尊顺天成命”,殿内众人皆拱手复议。
“如此……,知月恭敬不如从命了”,知月上前倾身,双手过头,接下严尊手中的天旨。
宣旨的插曲过后,早课还是要继续。
回到坐位上,知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几个月前她还是拖逍遥山后腿的“差生”,被罚鞭刑时的落井下石,言犹在耳。
如今却成了众人口中的“华尊”,逍遥山的第五个仙,天庭亲封的青娥,而且还有封号,“华”之一字,美丽有光彩,以此为号极尽尊贵。
方才,她也不是真要推辞,天家有旨,岂有不遵的道理,只不过,门中一多半都是她的长辈,又有两位师兄在侧。
她小小年纪,又无甚大才,若忝居高位,难免生出嫌隙,故而心中犹豫。还好,师兄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且事事以她为先,护她周全……
不过,也许她今后也没什么机会上早课了,因为没有哪个尊位,还会被要求晨参暮礼的,她手上的任务也不允许。
严尊的反应倒是有点儿出乎意料,按理说他最恨的,应该就是她这种玩世不恭的性子,为了惩戒她,还罚了鞭刑。
可今日猴子“登科”,却未见他脸上有一丝不悦,反倒是她有所推脱之时,才又板起了脸,也是,我辈年少轻狂,又能看透几个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