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埋着头说,“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到时候和我回去。等你知道了,再出来也不迟。”
柳榆埋着脑袋点点头,表面上是同意了,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能就此离开。
第二日傍晚,清姜到了禅房,对丑娘说道,“绿蜡,去城里的尼姑回来了,说红袖楼被封了。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巧玉顶了罪名,择日处斩。”
丑娘听到这个消息格外的平静,连清姜都露出了一丝疑惑。
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什么时候问斩?我想去送她。”
清姜有些诧异,“好,我这就让她们再去打探。”
清姜走后,柳榆看着望着窗外群山的丑娘,心中在想,丑娘是不是在那天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了妈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牺牲了自己保全了红袖楼的姑娘们。
柳榆拉了拉丑娘“丑娘,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丑娘转过身来,“这故事太长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那妈妈那天为什么会来救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妈妈会去顶罪?”
“当初是她收留我,是她救了我。她虽然做的的是青楼的勾当,但是她却总是能带给人希望。红袖楼也多是些穷苦的姑娘,无依无靠的。其实她是个好人,这点我永远也比不上她。”
柳榆听到丑娘这一番话,心中不解,她不知道丑娘为什么可以这样平静的面对妈妈的死亡。她们之间的那种默契,正如那天晚上的眼神一样,在柳榆心中成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很快,到了问斩的那天。
天还没亮,丑娘便起床了。柳榆听见丑娘起床的声音,也跟着起来了,“丑娘,我和你一起去吧!”
丑娘只说了一声“好。”
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在星空下赶回城里。
到了南山城的时候,已经快要正午了。
柳榆问道,“丑娘,一会妈妈会游街吗?”
丑娘望着街道的尽头,“可能吧,我不知道。”
“丑娘,那一会你能看着妈妈被砍头吗?你忍心?”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我现在除了能过来送她一程,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一会囚车来了。再看看她。”
柳榆对丑娘的话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丑娘和妈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能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一步一步的被推向街道最热闹的地方。
官兵在两旁维持着秩序,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囚车从这条路上过来了。
囚车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柳榆想象中的臭鸡蛋、烂菜叶漫天乱飞的景象。
妈妈站在囚车上,手脚上戴着铁链。头发乱蓬蓬的。
褐色的衣裳,到处都破破烂烂的。
柳榆和丑娘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官兵打开了囚车的大门,妈妈从囚车上走出来。
沉重的铁链让她的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
仿佛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了断头台前,妈妈跪在断头台前,看见了人群中的丑娘和柳榆,她朝着丑娘微笑。
柳榆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眼神。
身后的刽子手喝了烈酒,断头刀已磨得锋利无比。
妈妈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知我者,谓我心忧。愿我永生永世不再为人!”
妈妈贴紧断头台,那上面能清清楚楚的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刽子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血,四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