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没有生育却能坐上太后的位置,真是难为她了,随便挑一间没人的屋子住吧。晚上别出门,这里可没几个正常人。”
文昭仪的话,加上冷宫阴森恐怖的气氛,柳榆坐在落满灰尘的竹椅上害怕的瑟瑟发抖。
半夜,门外传来敲门声,但是总不见人影。
箬竹素来胆大,端着烛台站在门边,“谁啊!谁在外边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你······你给我出来。”
箬竹颤抖着说完这番话,见没有人答应,心里便也凉了半截。
看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柳榆,“主子······”
柳榆平日里最害怕这些神神鬼鬼,但是这四个丫头都齐刷刷的把自己盯着,自己总不能再害怕。
于是裹紧被子,两三步走到门口,犹豫了两下,紧闭双眼,一脚把门踹开。
“啊!”的一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媪跌下楼梯。
箬竹上前举着烛台,这老媪的脸已经全毁了,面部溃烂,流出浓水。恶心至极。
老媪有些精神失常,蜷缩着,“皇上,皇上不要看臣妾的脸。不要······不要啊!”
这时,文昭仪推门出来,抱着一个枕头,交给老媪。
笑着说道:“董婕妤,小皇子来看你了。”
老媪立刻睁大眼睛,一把夺过枕头,“儿子,儿子,母妃在这!和母妃回去。回去······”
柳榆问道:“文昭仪,这老媪?”
文昭仪扬起嘴角,似笑非笑,“老媪?她不过二十有七。”
柳榆觉得不可置信,“二十七岁?怎么会?”
“她是先帝的董婕妤,有倾国倾城貌,牡丹花自羞。先帝为她建了探春阁,恩宠与当年的淑妃不分高下。后来她怀了身孕,谁成想,竟然生下一个死胎,还是个皇子。在做月子的时候,脸上开始溃烂,遍寻名方,也没有治好。容颜不再,也不似从前温柔,没过多久便被皇后用不敬的罪名关到冷宫里来了。很早以前就疯了。”
董婕妤的遭际着实是令人叹惋,二十七岁便是白发老媪,这样的情况可能不久之后便会发生在柳榆的身上。
文昭仪问道:“你怎么了?发生呆啊?”
柳榆笑笑,“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成了这样,换成是谁,谁都要疯。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又是为什么进了冷宫?”
文昭仪要紧嘴唇,努力回想着从未忘却的事情,“我?与你无关,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快回去睡觉。”
文昭仪回了房间,青黛扶着柳榆,“主子,咱们回去吧,外头虫子多。”
这日过后柳榆便开始觉得身上乏力,时常嗜睡,又有了下红之症。整日躺在床上,没精神起来。
柳榆一直有崩漏之症,很多年前吃了一位老中医的药,好了七七八八。不成想这换了身子怎么这烦人的病症也跟来了。所以只当是旧病复发,没有在意的。
这样一连拖了好几日,病症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倒有些加重了。
又是个烈日午后,日头正毒,有下等宫女进来收恭桶。其中有个名唤冷怜心的,失手打翻了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