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静静地思考着:
“她要去找李霰吗?”
“可现在,自己就是个笑话啊!”
“喜欢李霰,并自以为是的觉得李霰也喜欢自己?”
“打脸会迟到,但却不会缺席。”
罗舒雅。
她们校区男生趋之若鹜的女神。
她向来视众生皆蝼蚁,男朋友换的比衣服还要勤,围在她身边的男生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杜衡从来都没有想过,李霰会成为其中之一。
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
杜衡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她看到的那个二人一起的画面,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一遍一遍,她的脑子不受自己控制。
她难受。
三年前,被李霰看到公交上那一幕。三年后,又上演了。
是的。
她内心的感受一模一样。
捉奸在床般的震惊。
只是三年前的主角是自己,三年后的主角是李霰。
同样的,她难受到窒息。
她不会自我安慰的说他们没关系,女生才更了解女生,她能感受到李霰站出来时,罗舒雅眼里一闪而过的不甘。
对,是不甘。
杜衡知道自己不具备与罗舒雅竞争的条件。
她的爱情是守旧的,她可以爱的深沉,但绝不会毫无底线。
能被抢走的,她绝不会要,哪怕那个人是李霰。
如果李霰被罗舒雅抢走?
你要的是被坚定不移的选择啊!是要找到非你不可的契合灵魂,如果他徘徊不定,那就算费尽心机,抓住他,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杜衡脑子里哄吵。
“不难受,不难受,一点都不难受。”
杜衡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自己的底线。
“你得要脸,总不能死乞白咧的去求着他吧?”
一遍遍地说:
“”李霰从来就不是你的,他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他的谁。”
“是啊!”
“我什么都不是!”
可没资格吃的醋,才最酸,最戳心。
就这样,在杜衡平静的表面下,风起云涌。
樊茹怡陪她坐着,不知道杜衡在想什么,但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过了。
李霰人家本来就是因为篮球赛过来的,可能在忙呢?
却也不敢再给杜衡说。
毕竟,那是杜衡挂念了五年的人,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否定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下课的同学已经淹没了长凳上的二人。
杜衡才站起来道:
“走吧!回宿舍。”
樊茹怡知道此时不管说什么都绕不开李霰,而他这个时候,如果不出现,说什么都白搭。
不知道杜衡在想什么,脸色难看,她便只能紧随她的脚步。
这边,李霰无心球赛,他本来就不喜欢打篮球,是的,不喜欢。
他更喜欢乒乓球、羽毛球。
可此时他还是在篮球场上看着,听着。
那个当着众人霸气的给杜衡告白的赛手。
他完美的三分球,无论多远,只要拿到篮球都能进。
每一次,都能点燃全场。
女生的尖叫声,震得自己耳膜生疼。
杜衡也为他如此疯狂过吗?
呵!
当初沈素铭就是当众示爱,才追到杜衡的。
如今,不会再上演一次吧?
这样的想法把他的脑子搅的生疼,终于在篮球场待不住了。
转身离开。
本来沾沾自喜,李霰与自己一直站在一起,已经忘记刚才不快的罗舒雅察觉的时候,李霰早已没了踪影。
这边,李霰站在杜衡宿舍楼下,拿着手机看了又看。
杜衡果然没良心,这么久了,消息没一个,电话也没一个,可明明自己刚刚为她解围了。
李霰把手中的手机捏的紧紧的。
“要不是电脑放在她哪儿,他才懒得理她呢!”
“死女人,没良心,白眼狼,都又过两年多了,还是对自己这么无情。”
“到处拈花惹草把我当什么?”
“备胎吗?”
自己琢磨了半天,站不住了,才发了一条消息:
“把电脑拿下来,我在楼底。”
杜衡回了宿舍就上床了,把自己包在被子里。
一个人消化万蚁啃噬的不适。
收到李霰这么条消息,心里慌的只想哭,奈何挤不出一滴眼泪。
又慢吞吞的起身,把电脑给他送下去。
整个楼梯,她走的异常缓慢,手中的电脑好似千斤,感觉交出电脑,便交出了她整个曾经,便断了她与李霰的联系。
她害怕下面站着两个人,害怕罗舒雅会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她应该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杜衡用不大的声音喊道,她讨厌这种感觉。
站在二楼拐角处,迟迟不愿挪动双脚。
杜衡慢慢的走向二楼的玻璃处,望下去,闭着眼。
最后,还是睁开一只眼睛往下看,奈何那玻璃旁长着一棵大树,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人。
纠结到杜衡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她才快速下楼。
大不了,塞给他电脑自己转身就走。
不听、不看,什么都不管,过了今天再说。
打定主意,杜衡才快步下楼。
宿舍门口,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那个,你俩怎么在这儿呀?”
杜衡无法压制自己的不安,所以硬着头皮问。
“你俩应该认识呗!我看这兄弟在楼下站着呢!想着在等你,然后就过来打个招呼。”
冯苏城还穿着打完篮球的衣服,这一脸羞涩怎么也和他赛场上、以及怼赵可的样子可不搭。
李霰一把拿过杜衡手中的电脑,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嗯嗯,我们认识。呵呵!”
杜衡尴尬到变形,但还是礼貌的回了冯苏城。
“我们从高中到现在都六年了,不止是认识。”
李霰面无表情道。
“对对对!我们认识很久了。很久!”
杜衡附和道。
冯苏城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你还不上去是有事吗?”
李霰不耐烦道。
“哦,没事,再见!”
杜衡被李霰不耐烦的样子激到,心里凉到了极点,可还是听话的上楼。
原地只留下苦笑的冯苏城。
心沉到了谷底,心里凉意蔓延开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她却感受到的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寒意。
心里讽刺自己道:
“杜衡啊!杜衡,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人家李霰会喜欢你?抛却其他,你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以为李霰也会当众示爱?你以为他会来照顾你的情绪?醒醒吧!照顾人家情绪的人多了,当众给人家示爱的人也多了。你算老几?一天天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你的内心有多卑微你自己不知道吗?所有的美梦都会清醒,终究,是你痴心妄想了。”
自己的事不该牵连无辜,而冯苏城也确实不该再为她浪费时间了。
杜衡本身是个因果报应论者,每一次,像这样她在感慨自己的心酸时,也会想起,她自己曾经对别人做的种种,如果因果循环,那她现在,就是遭到了报应。
人在痛苦的时候,好像是没有力气的。
爬楼梯的时候,更是觉得遥遥无期。
刚上五楼。
李霰的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