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于宁吃完了面,一口汤都没剩。
“那……那谢谢你这碗面。”
我递过去一块绢布,“我本来就欠你一顿饭。”
谢尔于宁擦完嘴放下绢布,想了想,猛地站起来。
我受到惊吓,“你做什?”
“你等我一下!”说完这句话,他转头跑出去。
我,“……”好歹你把绢布带走,你都用过了我还能用吗?
谢尔于宁这么一去,就是一整个下午,夜晚他捧着手里东西要去找那人的时候迎头就出现一个人,眼看就要撞上了。
那个人却在他即将撞上的时候,往后一撤步,谢尔于宁就踉跄摔到地上,摔了一个屁股墩。
地上的雪被勤奋守职的奴仆扫尽,于是谢尔于宁是结结实实摔了这一跤。
他连忙检查怀中东西,发现并无损坏他松了口气,边揉着屁股边站起来,对闪开的人怒目相视,“你会不会看路!”
夜色昏沉,谢尔于宁原本觉得这人挺高,后来不知哪里来的一束光,使他认出了这人。
温倾城。
他稚嫩的小脸闪过一抹别扭。
又是他。
温倾城怀着温雅的笑,“谢尔少爷没事吧?”
“没事!”谢尔于宁看清是谁就失去了算账的心。
他抱着东西就要走。
“稍等一下。”温倾城转过身,看眼谢尔于宁怀里的东西问,“少爷这是打哪儿去?”
你管我……这三个字被谢尔于宁憋回去,冷淡的说道,“找救命恩人去!”
救命恩人?是姑娘。
温倾城明白却不解,“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并不合适,少爷有什么事不能明日找姑娘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认识温倾城的第一日他就是这样说的,然而当晚他都钻人家房间去了!
谢尔于宁把东西往后一背,“我做什么不用你这个外人管!”
说完就跑了。
温倾城若有所思,黑暗掩住他的面目与情绪。
“谢尔?”我打开门看到人后揉了揉眼睛,“说好等一下,这么晚才来,我都快睡了。”
谢尔于宁越过我把东西放到桌上,打开包袱露出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放到我面前。
“打开看看!”
我心里有猜测,“生辰礼物啊?”
谢尔于宁点头,“你之前都不说,生辰当日才说你生辰,我来不及备礼物,你就将就一下,下次送你更好的!”
将就?
面前的这个盒子纹路精致,散出淡淡木香,应是上好的檀香木所做。
光这个盒子就价格不菲了。
我在谢尔于宁的注视下打开盒子。
檀香木的盒子里侧竟都是玉质的,让人惊奇的是里面盛放的东西。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不由晃了晃眼,后面才看清它。
这是一块玉。
一块质地质感材质都上上品的玉。
我不懂玉,不知道如何形容这块玉,但这块玉反射的光芒绝对让人不容小觑。
“这是……”
谢尔于宁解释,“前两日除夕夜,我跟大伯跟伯母吃饭的时候,谢尔芳瑶那人说起过两天也就是这日,峡谷下的坊市将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她当时尤其说起这块暖玉,暖玉的材质百年难得一见,握手中自动生温,正好适合你。”
“会想着拿这个送你,也是因为你的手每回都那么冰。”
我说不出话来,谢尔于宁还在观察我的反应,生怕我不喜欢。
我哑然,拿起精致盒子中的暖玉,果真触手温凉,闻之竟有些沁香,不知是不是檀木沾染上的香。
谢尔于宁看着,想着这块玉果真如他想象那般,很适合这人。
暖玉的光泽称得这人的手越发光洁如玉,素白美好。
送这块玉不会寒碜就好,谢尔于宁很注重自己的声誉。
“喜欢吗?”
谢尔于宁见我没有回答,问道。
大冷的天,我感到温暖。
因为身体留下的隐患,使我感觉不到冷的体质,如今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却感觉温度从手心里涌向四肢百骸。
我握紧暖玉,“谢尔小姐既然特意说起这块暖玉,那么应该是她想要拥有的吧?”
谢尔于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拍卖会嘛,她钱不比我多,谁先拍到是谁的!”
我抿唇。
谢尔于宁托着下巴,“你喜不喜欢这块玉?我是看其他东西都没有这个适合你的!”
虽然他觉得这块玉适合这人,可还是要问问本人的意见,如果不喜欢他就只能再去找了。
我默了默,“谢谢你啊。”
“你不喜欢?”
这么客气,谢尔于宁总感觉她还有但是。
“不,我喜欢,”我是真的感动,“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生辰礼物,除了我爸……除了我爹爹,就没有人送过我礼物了。”
追求者们的礼物不算,我是真的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没有真心朋友相交。
谢尔于宁会送给我礼物我大概猜到,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用心。
可是……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块玉很贵吧?”
毋庸置疑,绝对是我拥有不了的玉。
谢尔于宁夸张的做了个表情,“开玩笑,我是泉庄唯一的男丁啊,伯父伯母难道还能缺我吃缺我穿啊?”
我犹豫。
这么贵重的东西,一个小孩送的,我虽然喜欢,但是真没有那个脸收。
谢尔于宁看出来,不高兴了,“如果你喜欢你就收着,等我生辰的时候你再送回来不就好了吗!”
见这样我也就不扭捏了,将暖玉放在盒子里,好好将盒子稳稳拿在手中。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送我的暖玉的。”
谢尔于宁道,“不是,送给你就是给你用的,你别珍藏着啊,这样再好的宝物也成了废物啊!”
“……行,我会随身携带的,绝对不辜负你的心意!”
谢尔于宁这才满意。
我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这暖玉这么贵,谢尔生辰我肯定不能寒碜了,但是我从安王府出来后虽然银两充足,却并不足够挥霍。
……看来我还得找个赚钱的行当。
“话说你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
“……”
谢尔于宁在房里又待了一刻钟,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困得不行,谢尔于宁就说离开。
我目送谢尔于宁消失在夜色,打了个哈欠。
真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