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发凉。
宗安帝,这是要翻旧账了吗?
宗安帝脸上不见发怒的痕迹,我却一点儿不敢放松。
他慢慢道,“许久未见,你知道朕变化最大的是什么吗?”
我恭了一礼,“自然是陛下登顶皇位,吾国尽归陛下所有!”
宗安帝缓缓摇头。
我不解,宗安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权利的直观,不管是哪一个方面,朕都要比以往灵通,不管是以往查不到的你的行踪,还是这条蛇的来源,到了现在,真相已是触手可得。”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将话题扯到她身上了。
我默默无语,不知如何开口。
“皇宫乃是重地,朕以为,你会自觉把这条蛇处理的,你如此行事,”宗安帝眼里闪过一抹厉光,语气加重,“可是吃准了朕不敢对你如何!”
帝王一怒可是不撩。
我跪倒冰凉的地上,“草民诚惶诚恐,怎敢冒犯圣上!”
宗安帝面色微变,弯下腰,食指挑起这人秀美的脸庞,“一边着不敢冒犯朕,一边以草民自称,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帝王的声音放轻,可称平静。
我却是倔强不解,“草民入宫便从未见过圣上,如今不以草民自称,圣上要草民如何?”
“你可是在怨朕?”
我唇微抿,“草民怎敢?”
“朕把你安置在这儿,你不理解朕的用意朕可是不信的。”
“……”宗安帝像是要挑明了,我心一跳。
他道,“这条蛇朕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今后不许你靠近它!”
“……请问陛下要如何处置它?”
宗安帝眼中莫测,“你身边那个丫鬟不是有能力照顾吗,让她照顾这条蛇,至于你的丫鬟,朕会另外指派。”
“……”
宗安帝明显知道榕绵是温倾城的人,所以不愿榕绵继续伺候在我身边,并且还将派新的人安插在我身边。
我苦笑,却是不得不应。
我错了,许久不见,宗安帝性格确实变了,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来人!”
榕绵从外面进来,宗安帝瞥了她一眼,不在意的将黑蛇抛过去,“以后你照顾它就好了。”
榕绵面色变了几番,好半响才应下。
宗安帝这是不让她照顾娘娘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宗安帝站起身,双手握住地上饶手臂,将她扶起来,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巴掌大的脸颊。
“好好收拾自己,夜里,朕会来找你。”
“……”
宗安帝没有看我的反应,大步离开了。
福生匆匆向我屈膝行礼,然后便追随圣上而去。
我握拳。
“嘶嘶”黑在委屈的叫,我回过神来,眼中充满疼惜。
“黑,恐怕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嘶嘶”
任榕绵如何思虑,宗安帝派来的人很快就接手了她的位置,并且连房间都被人居住,自己则住得更远了,这明显是将她远远支开,不愿她靠近主子。
这可怎么办,温主子当初入宫的时候可是让她贴身跟在主子身边的。
不行,必须找个机会再次靠近主子才校榕绵深思。
我除了舍不得黑,对榕绵脸上所表现的却不甚在意。
榕绵从本质上来,何尝不是监视我的,从温倾城手下换成宗安帝派来监视的人,又有何差?
总归我住在宫中,一举一动是逃不开宗安帝的眼睛去。
现下最要紧的是,渐渐黑了。
我抿唇。
宗安帝派来宫女太监若干,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有两名,一名唤做红莺,一名换做柳玉,红莺要活泼些,柳玉要稳重些。
除此之外,还有院中负责的太监总管,平日里由他管着底下的人,之前也出现过,名叫喜子,人聪明并且会来事,听还是宗安帝身边的福生太监收下的徒弟,在这宫中很是吃得开,消息的来源渠道多不,人缘也好。
他们不像榕绵,他们遵从宗安帝旨意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我也不甚在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一个听从自己的心腹是不用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红莺语气欢快道,“娘娘,奴婢给您准备好了热水,您快去沐浴吧!”
我懒懒坐在窗边,心里不是很乐意去,但是红莺一脸期待,丝毫不认为自己会拒绝沐浴,再看一边的柳玉,稳重有礼,静候着伺候我。
这两人不管外面表现的是什么样,但是能在这宫中生存下来,并且让宗安帝派来伺候我,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不像他们外表表现得那样单纯。
我不过沉默了一会儿,红莺已是又问了一遍,我到底是站起身,到屏风后去了。
屏风后摆着一个巨大的浴桶,装着六七分温度适夷热水,上面铺满了玫瑰花瓣,我站在这都好像能闻到花香。
浴桶旁边还摆着一块桌子,桌子上面有不少瓶瓶罐罐,都是香油一类的滋润肌肤的物品。
我汗然,看来这次的沐浴不是单纯的沐浴,这些瓶瓶罐罐该不会都要抹到自己身上吧?
我伸手要解腰间系带,旁边的两个人没有丝毫退出去的意思。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退下吧。”
红莺道,“娘娘,奴婢了解到您不愿旁人伺候您沐浴,但是若是没有人伺候,那些香油奶露仅靠您一人,是很难涂抹到身上的。”
我额角鼓动,“无事,我自己可以,你们下去吧。”
红莺还待些什么,柳玉阻止了她,欠身一礼道,“既然如此,奴婢们便候在外面,娘娘您有事尽可唤奴婢。”
我松口气,点头,“好。”
柳玉带着红莺下去了。
这回我才放下心,衣衫滑落,赤脚迈进浴桶中,温度适夷热水浸泡着身体,驱去了不少疲惫。
等会儿,宗安帝便会再过来,夜晚之时过来……用意不用多便知。
我轻揉眉心,头疼不已。
温倾城,如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
许久未见,再次见到更为优秀的故人时,旧日心中情谊还剩两分,但我却不愿为这两分感情终身困在宫郑
即使日后得到宗安帝的宠爱,到底也只是个妾罢了。
来自平等社会,我对伴侣所求的基础,便是此生彼此相伴。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