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国在过去半年里换了新的国主,正是动荡最大的时候,很多国家都想借此机会一探虚实。
趁你病要你命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被他们察觉吾国名存实亡,那么等待吾国的,就是战争,无数百姓将要流连失所。
或许是为了震慑证明,一向不支持铺张浪费的宗安帝,为迎接这场国家朝拜,倾尽国力,办得无比奢华高调。
这是宗安帝经历过的第一个国家朝拜,自然需要重视。
对于国家朝拜,是少不得我这个皇后去操持的。
我刚上手皇后不久,就要迎接这样的大场面,自然是艰难的。十分气力恨不得拿出十二分,就为了不出岔子。
几夜里宗安帝看我如此辛劳,终是心疼,想要派遣了不少这方面的能手帮我,我拒绝了,如果这个也操持不来,我还能干什么?
于是我花费一周,差不多将大殿摆设好,又花费一周把流程程序确定好并且跟太皇太后取经。
终于,两周多的时间,大殿便布置得差不多了。
我弄好一切,终于能歇歇气,不用从早忙到晚了。
我拿着剪子在修剪常青松的时候,榕绵端着汤走了进来。
“冰绿豆汤,娘娘快喝了吧。”
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宗安帝不许我贪凉吃太多冰的,所以我对这些冰的就越发渴望。
我接过绿豆汤往外面瞥了眼,“萍园不在吧?”我有些心翼翼。
某种意义上,萍园知道,就代表宗安帝知道,一想到宗安帝知道的后果,我就实在头疼得很。
宗安帝会化身深闺妇人,念叨个不停,除非到他认为我不会再犯的时候。
虽然类似这样偷偷开灶的情况挺多的。我有些心虚。
“萍园姐姐不在。”
我松口气,开始吃起了绿豆汤。
绿豆汤冰冰凉凉的,里面的绿豆软软儒儒,还有适当的弹,一口顺下肚,带起一阵凉爽,驱散了闷热。
我满足的眯起了眼。
红莺有些忧愁的劝解道,“陛下不让娘娘多碰,娘娘还是节制一些吧……”
我笑脸塌下来,忘记这里还有个红莺了……
我道,“不许告诉陛下啊,我可还记得那个白荷包呢!”
红莺,“……”红莺果然不敢了。
我一口气喝了半碗绿豆汤,忽然腹中一痛,一抽一抽的疼,我放下调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红莺吓了一跳,“娘娘您别吓奴婢!”
榕绵皱眉,连忙扶住主子,同时戒备的看向碗里,难道汤里有毒?
我摆摆手,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我没事……应该是来月事了……榕绵你将绿豆汤藏起来偷偷丢掉……红莺你陪我去换衣裳……”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绿豆汤被人发现呢!
红莺十分紧张的扶着我进了内室。
榕绵望着桌上那碗汤,心里有诸多疑惑。
娘娘来月事,为何一开始反应就这么激烈?
我是真来了月事。
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有些生无可恋。
如今国家朝拜近在咫尺,我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月事,岂不是不巧?
我有些忧愁,只能寄希望于这两能稍微好点了。
可是……这也太疼了吧!
宗安帝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平日里挺是活泼的人蜷缩在贵妃塌上,脸雪白雪白的,无一点脸色,额头上还沁出冷汗。
“陛下……”连声音都这么有气无力。
宗安帝心疼极了,心翼翼坐到贵妃塌上,揽住塌上的人,让她靠在怀里。
“很难受?”
我有气无力的点头,“有点……”
“还有点!”宗安帝呵斥,“听你刚才还在喝绿豆汤啊?”
“……陛下听谁的?”
宗安帝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宗安帝一摸我浑身冰凉就来气,“福生,快传太医过来!”
我一惊,“福生别去!”我想要阻止,自然要向宗安帝,“陛下,臣妾就是来月事,这是正常的,没有必要请太医了吧……”
宗安帝眼一瞪,“你还!有疼成这样的月事吗!”
宗安帝提起女饶月事,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在这点上,不像寻常朝代的男人。
宗安帝如此发怒,我便不敢在什么了。
于是进退两难的福生松了口气,请太医去了。
皇上有请,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陈太医自然急忙慌的来了,一路几乎跑使得他满头热汗,还气喘吁吁的,不得不在门外擦了擦汗,确定不冲撞陛下之后他才进去。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
宗安帝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必多礼了,过来为皇后诊治!”
我将通红的脸埋在宗安帝胸膛里装死。
这种事真的很尴尬好吗……
陈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拿出医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隔垫来。
“皇后娘娘恕罪。”然后我便感到他心将垫子之类的东西放在我的手腕上。
之后便是椅子的挪动声,屋子里变得超级寂静。
我偷偷抬起点头,视线所及是柳玉红莺等人严肃并恭敬的脸庞,我悄悄往上看,看到的是宗安帝轮毂冷硬的下巴,嘴唇绷得极紧,还不待细看,忽然有一只手按住我的脑袋,我的脸瞬间扑进柔软的衣物上,鼻尖满是龙涎香。
“别闹。”头顶上还有低沉的嗓音道。
“……”
这个年代的人把脉的时间真的是极慢,我无聊趴在宗安帝胸膛很久,屋里才再次有动静。
“禀陛下,皇后娘娘因为来了……月事,所以有些体虚气弱,只要每日里多多调养,身体很快就能健康,不过……”
全程在听的我撇撇嘴,痛经是正常事情,偏生就宗安帝紧张兮兮,不过陈太医后面的话怎么断了?难不成还有问题?
“不过什么!”宗安帝沉声道。
陈太医一下子就满头大汗,“不过皇后娘娘脉象里有一股力量在冲撞,像是服用了什么猛药……”
我感到宗安帝越发大力的抱住了我,我却无暇顾及,听到这话就是一惊。
怎么会……
“你有人对皇后下药?”宗安帝的话语越发冷硬,携带着某种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