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资氏抱着怀里的孩子,眼里闪出泪花。
“唉,真是苦了她。”
资父悄悄站在窗外偷窥里面。
眼里也沾上泪光。
外边的风都吹不了他的心暖。
“要不…”
习萌悦摇了摇头,搀扶秋水搀扶。
她目光坚定,双眼熠熠的道。
“我若不知道倒也罢了。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尽力一试。我没有把握能救他们,但是若连试试都不敢,我怕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
“喜兰,我当年是被养母从溪边捡到的。若是她存了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怕沾染上麻烦而不肯收养我,我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又如何能站在这里与你们话?”
习萌悦眼神很明亮,仿佛盛了满星光。
“我这些年虽过的苦,可养母教导我的我从不敢忘,生而为人,总有一些节操是不能丢弃的。此事若是发展下去,首先,姐姐的一生怕是真的毁了。再者,唐掌柜怕是要遭到贪财的那群饶疯狂报复。”
到此处,习萌悦冷笑了一声。
“那些所谓的清贵那些人,不敢找李家不敢找钱坊的东家,就只能拿个管事的掌柜出气,唐掌柜又没做错什么,他的一家老到底是无辜的。你们,这件事涉及到一个年轻姑娘的下半辈子,还涉及到一家子无辜饶性命,我能当做不知道吗?”
“可是姑娘,您又能怎么办呢?”
喜兰被习萌悦这一番的十分动容,但同时也为姐担忧。
习萌悦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能去求我父亲,只能是尽我所能,尽人事,听命吧。就算救不了他们,至少我尽力了。”
秋水被习萌悦这决定和刚才的一番话的勇气上升,重重的点头道。
“姐要奴婢做什么,就请您吩咐吧。”
习萌悦噗嗤一笑,皓白的牙齿在夜色下显得白贝一般光洁漂亮。
“好好的做好你的事便是了。别的你也做不了。”
喜兰有些担忧。
“姐,不论您要做什么,被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怕都不会干休的,倒时对您会大大不利啊!您回府到今日,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不容易,您还是要三思而行才是。”
习萌悦知道喜兰谨慎,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就感激的笑了一下。
“最坏又能怎么样?就算打断骨头,我也还是我爹的女儿。最苦的日子我都过来了,他们为了门面,总不会当面打死我吧?不行我还回去做一个村里的丫头便好了。”
她的一句自我玩笑语气十分洒脱,的两个丫头心里都豪情万丈,热血沸腾。
谁知正当此时,忽然有个低沉的男声传入耳畔。
“听起来不错。”
习萌悦唬了一跳,忙拉着两个丫鬟连连退,又因考虑到名誉,在情况未定时不敢宣扬,只压低声音斥。
“你是谁!”
屋顶上的虎头虎脑的少年默默地捂脸。
少爷呀,你怎么就控制不住出了声呢。
他身旁的青年一瞬也有些懵了。
这二人正是恰在今夜夜探习府,被下人都盯着着的人正在看着的男孩,此刻只在屋顶看着下面。
李憬愣了一瞬,就飞身跳在院中,毫无遮掩的站在了习萌悦的面前。
邱壑被他家少爷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李憬出手如电,一把抓向习萌悦的面门。
三儿人惊呼。
习萌悦被吓得一闭眼。
她感觉头上一松,一缕盘起的长发倏然滑落披在肩头,随即自己的脸颊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
那只手干燥温暖,指头和掌心上有粗糙的茧子,刮的她脸颊微疼。
她这是被调戏了?!
习萌悦惊呼一声,本能的身手就打,谁知却扑了个空。
定睛一看,面前已没了那男子的身影,只看到一道比她稍微高一些的背影翻墙而过,耳畔还能听到那人十分愉快低沉的笑声。
院子依旧寂静。
明月高悬,宫灯摇晃,竹影婆娑,方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
“姐,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詹嬷嬷和浅草、梨白都拿疗跑了出来。
见习萌悦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院子当中发呆,不由得担忧的到了近前。
“姐怎么了?可是崴了脚?”
习萌悦惊魂未定的摇头。
“没,没有,就是方才险些摔倒,吓了一跳。”
喜兰和秋水二人马上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府里闯进了淫贼,近了姐的身旁还摸了姐一把,这种事传开了,姐还怎么做人?
二人都一口咬定是习萌悦刚才差点摔倒。
浅草呼了口气。
“没事就好,姐,儿冷,你还是快点到屋里去吧。”
詹嬷嬷不疑有他,也道。
“姐要透气也等白太阳地里走走,别这会子着了凉。“
一众人簇拥着习萌悦回了正屋。
此时的院子外,邱壑正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家少爷。
印象中,他家少爷对待人素来都是威压十足不苟言笑的,他的眼神太厉,待人很冷,为人又十分谨慎,做事大开大合,该撒泼时候撒泼,该冷淡时候冷淡,可私底下大多时候是很冷静自持的。
可今晚发生的事,完全打破了邱壑对他少爷的认知!
少爷手里拿的是个簪子没错吧?
他好像还看到少爷去摸了人家姐的脸一把……
他家那个面无表情,为人不亲的少爷,居然大半夜的跳到一个姑娘的院子里,抢了一根簪子,还顺带耍了个流氓!
不是他瞎了,就是这地做了一个大梦。
李憬木着脸看着手里的簪子。
这簪子通体碧玉,簪头是三朵花苞围绕着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巧又精致。那丫头的头发又黑又亮,这簪子在她发间也通透闪光,更亮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微笑时闪亮的贝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如今拿着簪子的手好像还在发烫。
她脸上真滑啊!
被吓到时紧闭双眼的模样真可爱!
还有那巧润泽的嫣唇……
真是见了鬼了!
李憬把簪子揣在怀里贴身放好,黑着脸迈开长腿疾步如风。
邱壑连忙追上。
“少爷,马匹已经备好了,咱们何时归去?”
“此刻。”
“也好,老夫人此刻也该是入睡了,夫人也没有回来。但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早些回去才是真。。”
“嗯。”
“……”
“……”
“少爷,您,您其实还是看上习家四姑娘了吧?”
“……”
“少爷……”
“噤声,赶路。”
“是。”
远处的一个宅子里,灯火摇曳。
习萌悦此时正呆呆的望着帐子上投射过来的一盏如豆的光晕发呆。
刚才那冉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