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筱雨搓着被冻得通红快失去知觉的双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想着天色已晚,想要赤手空拳的在山里打猎已经是不可能了,索性就先饿一夜,也不会饿死,便就不做他想,又在附近捡了许多的干柴和松针来,在洞口外的篝火添了松针,在棚子里也点了一堆篝火。
最后,易筱雨脱下棉袄,竖着挂在了洞口,大小刚刚好。
用披风将自己裹紧,棉裙也裹住自己的双脚,易筱雨面朝着篝火,抱膝靠着树枝安心的打盹。
虽然还是有风会从缝隙钻进来,棚子里点着一堆火也会有烟,不过烟正好从缝隙散发出去,即便有一点呛得慌,也好过于露天睡一晚冻死。
易筱雨就这么裹着披风浅眠了一夜。随着双手双脚渐渐回暖,她也觉得就算挨饿,也不是这么难熬了。
山里的夜晚危机四伏,远处隐约听得见狼嚎。
易筱雨不敢松懈,但也不会亏待自己,这一夜她过的还不错,次日清早起来除了因为坐着睡浑身骨头有些酸痛,其他倒还好。
易筱雨便开始分析,自己现在是该下山,还是继续躲在深山之中。
从昨日追杀之人的对话,易筱雨能够猜测出一些东西。
从这些人的口音,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墨国的子民,而是南边来的。
其次,他们是奉了一位人的命令,前来截杀一个人的。
若是现在那些人留下搜山,若不将这一群的人杀了,怕不能交差。
而且这些人的武艺,与护送她的绞子军拼杀起来,虽不能完胜却也不逞多让。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组织严密、武艺又不输给绞子军的人,到底是哪来的,又为何来杀她?
这位下命令截杀她的人,又是什么人?
易筱雨未曾离开过墨国,自从她来到那之后,又怎么会得罪南边的人?
易筱雨不会怀疑这些人是她生父家中的人派来的。
她的生父的是南边大国的一位权贵,而且她生母的地位也不差,那个家中应该没有那么嚣张跋扈的人。
而且她就只有一个庶出的妹妹,不过她是要嫁到一连啊弟的。
莫非……
易筱雨的脑海中已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个太狠毒了。
难道当初自己不慎被抢走是家中的人故意而为之?
可定生父不是权势滔天吗,为什么当初会不去,等待到两国利益相连,她才能被找到?
万种思绪不是一时间可以理顺的,但是易筱雨现在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她这几天都要好生藏好,千万不能立即下山。
那些刺客奉命而来,若是不拿个把人头回去是不能交差的,他们必定还会出现。
她只有一个人,又打不过他们,就只能藏了。
幸好她对山林中生存有经验。虽然是在冬季寸草不生的时节,可易娇雨还是有自信自己能够坚持下来。
她可是跟着阿爹生活过在极寒的呼呼山山谷,这不算很难了。
没有工具,她就寻找合适的树枝代替,还找到了许多枯草编制草绳制作陷阱来捕捉一些小动物。
只不过没有工具,又想在冬季的雪山上打到猎物,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易筱雨费了一整天的功夫去寻找食物。
冬天又没有野菜野果可冲击,想抓鸟是既没有网子又没有诱饵,想依靠她那简单的小陷阱来抓一些小动物又难于登天。
她忍着饿,极小心的在树林里寻找,没有抓到猎物,反而发现了四具尸体。
那四个人都已经化作白骨,身上的衣裳隐约可以看出其中三人穿的是南边朝廷的军装,另一人穿的是寻常百姓的服装,他们倒下的位置和姿势,以及断掉的手臂和头颅,易筱雨可以确定这应该是一个以一敌三最后同归于尽的故事。
乱世多年了,哪里都会有这样的悲剧,想不到已是在人烟罕至的深山里,竟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易筱雨深深叹一口气,真是天命难测。
但幸运的是,这些人尸首旁边有兵器可用!
易筱雨捡了一把弯刀,一把短剑,两把匕首,一捆绳索,一个空了的水囊,还有一个放了几颗不知是什么药的荷包。
易筱雨将有用的东西都捡起来,这才继续去寻找食物。
幸而,不多时易筱雨就寻到了水源,找到了一处尚未结冰的小溪流,好容易到了傍晚才抓到一只冬眠的雪蛙,回到自己的“小窝”烤着吃。
难怪,世界上的人会不择手段的争抢权力和金钱。
只有有了这两样东西,人才能过的舒服。
不过,这种日子虽然不舒服,但易筱雨也甘之如饴。闻着烤雪蛙时浓郁的肉香。
她很是开怀地想着。
今天运气不错,明天说不定能抓到一只野兔呢。到时候就不怕会饿死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见了一阵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易筱雨唬的差点将青蛙扔了,忙拿起一把捡来的短剑握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过,灌木丛晃动了一下,一个毛茸茸的约莫有三尺高的东西一下子跑远了。
是什么动物?
易筱雨凝神,又盯着那方向看了一会,发现并无什么野兽,这才松了口气。
易筱雨转过脑子,幸而她没遇到野狼,否则更危险了。
就这么吃了一只实际上没多少肉,又没什么味的烤雪蛙,易筱雨觉得身上都暖和了不少。
她开始往自己小窝里铺设干枯草。
就在这时,她似乎又听见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身影窜了过去。
易筱雨这次凝重起来。
这是个什么小动物?为何速度这样快,竟然像是一只身手矫健的雪狸一般!
易筱雨不动声色,将捡来的兵器都拿在手边,又赶紧拿起一只在火堆上备着的火把。若是有小动物,应该是怕火的。
就那么僵持着站立了半晌,那小动物竟然没再出现。
易筱雨松了口气,想来那小东西是跑远了。
她就又继续去用干草铺她的小窝。
就在这时,易筱雨忽然感觉到背后什么东西。
猛然回头,正看到一个身影到了近前。
那是个穿着一身厚实的兽皮,小脸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此时他正将一只毛皮被火燎的半掉不掉的野兔放在她的火堆旁边。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那小孩被吓了一跳,眼睛都一下子瞪圆了。
易筱雨惊愕的道:“哎,你……”
谁知话没说完,那小孩转身就跑了,速度快的就像是一阵风。
易筱雨恍然,刚才她看到的“小动物”,就是这个小孩!
墨国什么时候这般?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