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玩到很晚的四个人决定回杨天的书房中，整起一顿火锅，要守岁到天亮。

在回程的路上又买了好多小零嘴:好些子糕点水果瓜子...

天儿蒙蒙亮时，雅知带着赛雪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了，杨天陶时在杨天的床上也休息下了。

等待杨天、雅知来吃早饭时，想询问游玩情况的老夫人，听下人回杨天雅知和陶时夫妇玩到天亮才刚入睡时，心头一震，觉得这些年轻人玩起来太无度了。直到听到赛雪跟着雅知在雅知房中，才见点笑容，所幸还知道男女之分。但年前就萦绕心头的，要请人教导雅知的想法更加强烈了，出了正月十五就要办起来了。:“午饭时，请他们四个一起来用吧！”

结果午饭时，四个人还在大睡，都怪夜里喝的酒后劲太大了。

午饭又没等来人的老夫人，倒对这四个人的游玩好奇起来了，心想:晚饭总能见到人，能听到他们如何度过的守岁吧~满心期待着...

在晚饭前赛雪醒来了，等弄清醒地点和时间后，赛雪觉得太太太失礼了。赛雪忙把雅知拖拽起身，两人匆匆完成了洗漱，快速向杨天书房赶去，要与杨天陶时汇合，然后一起面对带着窘迫的心情给老夫人请安。

雅知赛雪赶到时，丫头们回说还没起呢！在雅知和赛雪的坚持下，丫头们不断的摇喊起了杨天和陶时。

四人再见面时，都不好意思的微笑着。

丫头把老夫人等他们用三餐的传话说了一遍。四个人听后赶忙向老夫人处走去。

出了院门，快走到二门口前的花坛时，就见眼中含泪、神情慌张的小星搀扶着刚刚醒来还呆若木鸡的巧娘从二门进了来。

四个人忙快步上前拦住了正欲走上通向老爷夫人院小路的小星和巧娘。

:“怎么回事儿啊？”杨天道。

这一声让小星才意识到周身多了四个人，顾不上行礼，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中断续道:“小夫人...的娘...杀了...小夫人...的爹～”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巧娘，:“啊～”巧娘喊着向大门外冲了去。娘？怎么样了？谁照顾她？

小星忙喊看门人帮拦住小夫人，边追了去。

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人: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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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时，下人来回:“小夫人的爹来了，求见小夫人”

:“是不是我娘不好了？否则怎么会...”

:“别急，别急”老爷说着，右手拍了拍坐在餐桌右边的巧娘。转头对下人道:“问他用过早饭没？没有，就让吃些。吃过了，就茶水间等着小夫人用过早餐再说。”

下人忙去办理。

:“妹妹，快别急，再大的事儿都得需要好身体才能解决啊～”

老爷赞许的拍了拍坐在餐桌左边的夫人的手。

巧娘耐着性子陪老爷夫人用过早餐后，慌忙来到接见下人的茶间，见到了衣衫照旧褴褛的爹。

一见之下，心头就来气，之前给的首饰银两怎么都能穿暖吃饱啊？肯定又是赌赌赌了。他自己都如此温饱不全，那:“我娘怎样？”

起身四顾，就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院中守着，才没好气的道:“臭丫头，就知道你娘你娘，你看看我这样，就不问问我～”

他的无赖声音和言论让巧娘不想和他多分辨一句，:“来，为了什么？”

:“臭丫头，你在这儿，吃的好穿的暖，难道就不想想我和你娘吗？”

:“前段时间带回家的首饰银两，足够温饱啊~”

:“温饱？都不够老子赌两把的！”

:“你给我娘请医生了吗？”

:“你不给钱拿什么请？”

:“你...”巧娘气的直抓衣襟，喘了几口粗气后，道:“我去拿银子，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看我娘。”

:“不用费事儿，你好好的在这儿伺候老爷就行，把钱给我，我给你娘请医生。”

也许是气极了，也许是身在杨宅中无了生命之忧的顾忌，巧娘底气十足的逼近她爹:“每次，每次，都这么说，哪一次请医生啦？”声音低沉冷硬道。

女儿强硬的架势让男人一震，但不容许威严被挑衅的道:“觉我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说着就举起了拳头要吓唬吓唬女儿。

只见巧娘爽利的拔下头上的发簪，发簪尖直指着自己的喉咙。这一下可把男人吓到了，女儿出了事儿，自己可如何给杨家交代？:“女儿啊~好好说话，这是做什么？快快，拿开拿开~”

:“我们一起回去见我娘！”

:“好，好！”

:“等着！”巧娘簪上发簪，留下男人。向老爷夫人请示‘娘身体不好，得回去看看’。一得到‘去吧，晚饭前回来’的批准，就快速收拾了不多的首饰银两和爹一起乘着马车回家去了。

车上:男子怒而不敢言的瞪着现在一言不合就会以死相逼的女儿，越想越来气，越看越觉得女儿漂亮啦！忽然心头不那么气啦，心里盘算着:得为女儿给杨家生下孩儿后，物色个再嫁的好人家呢！

巧娘两眼一眨不眨的视男子为空气的只盯着男子身旁的窗帘看着。心中直呼，为何有个这样的爹。就在刚才去向老爷夫人告假的路上，生平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把想了几千几万次杀了这个爹的想法给实施起来。此刻细想下来，是了，自己要更努力的讨好老夫人、老爷、夫人，早些得到更多多的赏赐，买凶杀了这个坏爹，一定一定。

心中后悔起，怎么以前就没有实施杀了他呢？比如:夜里，他喝醉回家的路上，一个闷棍打死他；再比如，那次和他上山砍柴时，他滑了一脚时，自己为何没有狠狠的补上一脚把他踹下山呢？想此，后悔的难受，眼瞪的发累，一错眼又看到那讨厌的人，真烦！闭了一下眼，睁眼时把身转向马车的门。

车外人声鼎沸，赶庙会的人们使车速慢多了。

:“丫头，别这样。你以为爹不想好好的吗？我赌钱还不是想多翻本吗？还记得小时候过年，爹爹带你买花戴、买果果吃不？”男子掀开窗帘看着庙会，带着回忆道。

听此，巧娘把眼又转回爹身上看了一眼后转了回去，什么也没说。是啊，小时候，和他也有甜蜜的时刻的。是什么时候爹爹开始变的好赌的呢？是爹最初接触到赌博时的连连大赢，从那他就再也不脚踏实地的赚钱养家了，直至现在赌钱赌的越发无赖啦！

俩人都沉浸在小时的回忆里，车内就此静到下车时，再也没人开一次口。

马车一停，俩人从回忆里的美好里醒了过来，都默默地下了车，进了家，来到了娘的床前。

屋里一股子酸霉的味道，屋内静的使巧娘她娘丝丝呼呼的呼吸声特别刺耳。

巧娘扑跪在床前，轻唤着娘，看着娘干皮的嘴唇，忙把雅知送的润唇汁拿出给娘润了润嘴唇，吩咐小星快倒点水来。

小星找了一圈，回‘没水，马上烧去’。

:“这哪里等得？去，拿水罐去王妈妈家要些来，快！”一想到，自己不在家，重病的娘连口水都没法及时喝到，心就疼的难受的大哭起来。哭着哭着，想起母亲喝不到水，大小便如何自处？忙掀开被子，发现并不脏。心里立刻明白，一定是爹不在家时，王妈妈来照顾的结果。心中对王妈妈万分感谢，一会儿一定再送些银钱过去感谢下她。

:“艳~儿吗？别哭~别哭~”床上人的气声止住了巧娘的哭泣。

:“娘~你再等等，我会努力的，你再等等我”眼神坚毅着说着，使劲的攥了攥母亲的手。

:“大年初一，你怎来了？”

:“哎呀~艳儿，回到家了，把东西给我，我去买些衣服，你再和你娘聊~”男子忙打断道。

:“你！是你！”床上人气的撑起些身子，手颤着指着巧娘身后的男人，接着使出全劲怒喊着:“杨家...你要逼死艳儿啊~！”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慌得巧娘一边用手给母亲胸口顺着气，一边焦急的等小星拿水来。

男人从几天前就输的衣不避寒、食不饱腹。早上在杨家虽然把肚子填饱了，可此刻还衣薄的冻得巴不得快点拿到钱先买件保暖的衣服去。所以再也没有耐心去等了，走近巧娘，一把提起巧娘就夺她放在床上的钱袋。

巧娘一见，忙扯住钱袋不放，得留出一些钱给母亲用度呢。两人撕扯间，小星端着冷好温度的水进来了。小星忙把水放在桌上，和小夫人一起抢夺着钱袋子。

男人一见如此，恼了，一个耳刮子甩上了巧娘的脸上，促使巧娘、小星住了手。男子扯过钱袋子就要往外走去。

床上的人猛的起身，拿过床头柜上针线筐里的剪刀就冲着男人的后心刺了过去。刹那间，俩人双双倒下，女人趴在了男人的背上。临走前终于成功的带走了这个男人，女子脸上露出了微笑、咽下了一直努力提着的一口气。

小星吓得喉咙发紧、当场傻住，直至余光看到身旁的巧娘身子瘫软的倒向了地，才慌忙边喊车夫边拖拽着巧娘上了马车回来禀告老爷夫人。

巧娘家就托付给听到喊叫声赶来的隔壁王妈妈先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