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却笑出了声,显得胸有成竹。
“他不会的。因为我们魔界的让贤堂,在彭山南岭也同样布满了线人只有我才能把他们找出来,也只有我才能与他们接头。既然留着我有这么好的用处,你说,他会舍得杀我吗?”
苏湮颜深思,不说话了。
花羡却语意一转:“可我没算到,这时却从留文国寄来了一封信,说要长老多多留心,还要叫他仔细调查我一番而接着,又是你被抓了过来!你是专门来给我添堵的吧!”
花羡无奈到叹气,继续抱怨:
“你真真是要气死我!由此可见,这回可不是轩亭长老他不肯信任你我,而是怀容仙君他不肯放过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两句啊?!”
苏湮颜沉默,哑口不辩。
花羡哼了一声,继续道:
“而此回我们的诈死,一方面可以消弱彭山派对明觉这边的疑虑之心二来他们也想彻底断掉我们在明觉山上盘踞的根,以防我们这些魔族再生事端。这三来,出了这事,他们也必要做一做表面功夫来收服人心毕竟明觉山教条里面的“私通魔族”的律令,可不是写来叫人来效仿的,也正因有了这次的诈死,我们才寻到了一条活路你现在可懂了吗?”
“原来,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的。”
她又长舒一气:“可那又为什么他们还要将我们囚禁在这里呢?”
“我们是魔族,他们必须要等事成之后才肯放过我们的。你要知道,如果这回彭山真的作乱成功,我们自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就是要我们与他们戮力同心,否则随时就可以处置你我。”
他顿了顿:“不过,反正现在我们关在这里比在外面更安全,你且就安心呆着吧,剩下的事我都会处理好。”
苏湮颜眼巴巴地望向四周:花羡还是一副心中有谱的样子,不愧是传闻里鼎鼎大名的“神谋中度”。
但正当这时,她想奋力去砸开那道铁栏杆,那手一伸出,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竟再也提不起一点内功了!
她反复尝试,失落至极,焦虑道:“我的魔功怎么没了?”
花羡却闲适地笑了笑:
“你急什么?我也早已经没有了功力了。但是,这魔功什么的我们回去可以再练,可这小命却只有一条。况且我的这身功力被废掉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当年你哥哥我也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如今虽是弱了一点,倒也不尴尬,也不至少会吓坏这些仙人,要他们把我们赶尽杀绝。”
苏湮颜:“……”
看来此番,魔族卧底真是败得一塌糊涂,就连她那么一点点半吊子的功力都被那些该死的仙人夺走了,这是彻底受制于人了啊!
而花羡他竟还说得那般轻松,难道他当真有如此大的信心,能够在这种逆境之中还能挑拨云雨,安然自保吗?
然而,打算在这逆境里面翻云覆雨的,远不止他夏琉羡一人。
此时此刻正值正午,如日中天。
而那明觉山的承天大殿里正在进行着洒扫,眼下几十个弟子正忙得不亦乐乎。
这些弟子们是奉了常啸长老之令,要把这里里里外外都收拾得体面,好来宴请来自彭山与南岭的宾客。
这常啸长老是一位放荡不羁的仙人。此时此刻,他正坐在罡天道场附近的一棵玉兰树下晒太阳。
他脖子上挂着一圈檀木珠,那是他出门在外彰显个性的标识,叫人家一见就能认出这是明觉山的常啸长老。
正在这时,他最小的徒弟又屁颠屁颠地从远处跑了过来。他的手中攥着着几纸公文,恭敬地呈给他。
“师父,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命人将这名单上的东西都采办好了。还请您过目。”
常啸长老随意的挥了挥手:“你还是自己去定夺吧。只记住一点,你不要不舍得花钱,我们明觉山什么都不怕,怕只怕在外宾面前不够排场,叫其他的门派看了笑话。”
徒弟点了头,“遵命!”
而那常啸长老又缓慢地叫住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对了,这山下的百姓也是不能忘的,他们该跟着一道来庆贺。这样,你再派几个弟子去山下的街上小巷子里,以明觉山的名义分发些糕团饼饵之类的。但要记住,别再搞像跟上回掌门做寿时那样小气巴拉的你去吩咐各大膳房多做一些,最好每家每户都分他十来个,如此才够百姓安下心呢。”
他的小徒应下,可他正要抬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折了回来。
他纠结道:“师父!可这明觉山的禁令还没解呢,我们的人能出去吗?”
常啸长老一个激灵,遂抚了抚脖子上挂的的大圈檀木珠,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哎?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掌门尊座今日还没有出关吗?”
“是的啊师父!还没有呢!”
常啸长老心中不禁要暗暗抱怨起来:梵净这厮居然一连闭关了六天!他到底是在偷闲还是怎么的?他这个样子多影响效率啊!
于是他叹了口气。
他记得,前几日还在打仗的时候梵净掌门就说要闭关,那时他还说是自己是要静思养养神,可是已经这么几天过去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不来露个面说上两句漂亮的官话这可真真有些不像话了!
难不成,他是在那场寿宴之后,被人抬举得连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想来梵净掌门当时还没做掌门的时候,他还曾与他一道,偷偷去了几次风月场合,他们曾一起在那里喝酒吃肉,做尽了风流之事这梵净掌门在还没做掌门的时候,曾经是很会玩的那种人。
这就像俗话的那样,能够一起做这种事情的交情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他倒也正打算去来卢峰见他一见,也把此次设宴迎宾,安抚民心的事情跟他商量商量,再顺便看看他这几日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然而,正在常啸长老打算去往来卢峰的时候,却在罡天道场被轩亭长老唤住了。
于是他就回头大声回了句:
“轩亭老兄!你唤我所谓何事啊!”
而轩亭长老面色严肃:“常啸长老,你可是在去往来卢峰的路上吗?”
“正是啊。怎么了?难道是掌门尊座他不在那里吗?”
轩亭长老迈着大步走向他,“长老莫要去了。我在这里要与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常啸长老见他神神秘秘的,倒没了他之前谈天说笑,钻书弄墨的那种闲情。
“我这里还有件事情要请示掌门,不妨等我回来再与你论!”
轩亭长老却意味颇深地摆了摆手。
“算了,那你尽管去可你要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