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宴君看着已经快要笑哭的何慕妍,和真的要哭的沈迟卿,内心波涛汹涌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阿阮,你真的好难。”何慕妍真的快要笑哭,她之前一直想按着阮宴君的性子去面对太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是一场大战,结果没想到,大战是过了,结果太后还想和她叙叙旧,继续跟她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梦想。
沈迟卿看着阮宴君的脸,内心也是感慨颇深。
“太后娘娘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多加仔细。”
她忧愁满面,似是极其艰难地开口,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阿阮,你真的,有点难。”说罢竟也是跟着何慕妍笑了起来,“我真的,有点,憋不住,但是,真的很好笑,你们俩真的是,孽缘。”
阮宴君看着这两位一脸揶揄笑意,一时之间内心策马奔腾,一时之间亦不知生活之艰难。
“唉,只是这太后娘娘与我爹有仇啊。”
阮宴君忧伤地叹了口气,冲着沈迟卿淡淡一笑,笑容里却藏进了苦涩。
“天呐?不会是真的吧?”
阮宴君蹙了蹙眉,转向了一脸八卦正在吃瓜的何慕妍。
“阿阮,京城里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阮宴君一脸懵,看她眼里充满了震撼,又看向了开口说话的沈迟卿。
“阿阮,我也听说过······”沈迟卿与何慕妍都在短短几秒对视之中,读出了同样的震撼,转过头看向了阮宴君,眼神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嘴上说着一模一样的话,“阿阮,你爹真那么说过太后啊?”
阮宴君深深地呼吸,然后缓缓吐出去。在她们俩几乎是等不住的眼神里,又慢慢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冲着她们淡然一笑,笑容里满是看破了红尘的洒脱与自然,整个人上下散发着一种气定神闲的态度。看着她俩难得焦急地想听到如此地步,心里莫名有些开心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啊。”
一瞬之间,沈迟卿的寝殿内一片沉默,连隔壁站着的伐檀都瞪大了双眼。
······
一瞬之间,内殿爆发出了一片惊叹笑声。
“阿阮,您爹真是个狠人。”
“阿阮,原来你这样油嘴滑舌,真的是跟你爹学的。以前听你说我还不信,现在真的信了。”
沈迟卿几乎是快要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何慕妍已经笑出了声,俩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揶揄,“你这样太后不削了你才怪好吗?那可是太后,你爹那个真是——强啊。”
阮宴君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也不应答,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体验她如此悲惨的人生。
“这时候背景音乐应该给您放一首《汉宫秋月》。”何慕妍摇头晃脑说道,被阮宴君怼了回去。
“汉宫秋月那是说被压迫的可怜宫女的!”阮宴君给何慕妍飞了个白眼,就看见她咯咯咯笑个不停。
只有笑完了的沈迟卿淡淡瞟了阮宴君一眼,最后含着笑意开口说道,“阿阮,你还是好好背诵‘攻略太后秘籍’吧,这下本宫也救不了你了。”
说罢竟也笑出了声,一时之间凤栖宫内殿里只有沈迟卿极其克制的笑声和何慕妍放飞自我的笑声。
哦,还有阮宴君无可奈何快要晕过去的神色。
“太后如果不说话抿着嘴就是不高兴,挑眉毛就是有兴趣,不说话挑眉毛抿着嘴直视你就是——杀人的眼神。记住了记住了,要保住我的小命最要紧。”
“太后最喜欢百合花,颜色最喜欢正红色,香气最喜欢檀罗香。完了,我什么香气也分辨不出来。”
“太后不喜欢划船不喜欢赏荷花,喜欢诵经念佛乖巧的小孩,这个有点难度,但是我可以演······”
付和颐就静静站在阮宴君的书房门前,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阮宴君许久,最后用几近颤抖的声音问身旁的墨竹,“阮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不等墨竹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莫不是疯了?”
近些日子他莫名其妙地和阮宴君达成了统一战线,一定要以百分之百的态度对待太后,让她感受到来自皇上和阮妃对她赤诚的热爱。这种恶心自己的事情他作为皇帝当然不需要做,就交给阮妃了。付和颐知道阮宴君喜欢他,她肯定会为他做的。
也就因着这件事情,他才往靖潇宫走动的勤些,却不料自己的脑回路都有些被阮宴君同化。罪过啊,罪过。
不用回头他都知道墨竹也会用一种“您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他,付和颐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服饰,装作自己根本没说过这句话一样,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墨竹,冲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后宫见妃子专用笑容。
“阮妃心系太后,简直走火入魔,实在是令人赞叹呐。”
话才刚刚说完,就看见传说中走火入魔的阮妃娘娘冲他回过头,瞬间丢过来一个冒火的眼神,付和颐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是。
她的眼睛真的在冒火。
阮宴君像是眼神冒着火一般看向了他,迅速站了起来,连手中的“攻略太后秘籍”都没有放下,就像付和颐扑了过去。
付和颐接住阮宴君的时候,最厉害念念叨叨着,“阮妃,诶,朕最近批阅奏折有点累······”就看见阮宴君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皇上,您呢,作为皇上,本应去孝敬孝敬太后。但是呢皇上十分英明又是政务繁忙,这个孝敬的任务,就落到臣妾头上了。那么皇上是不是应该给臣妾一点点的,嗯?”
付和颐看着阮宴君那张娇艳小脸上满是暗示,内心有几分感慨,手缓缓拢上了她的腰,嘴上却是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你别,那么,如狼,似虎。”
却发觉阮宴君迅速松开了他,然后退到了一米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付和颐。
“皇上,臣妾再跟你谈正事,你居然在想这种事情?”
站在书房外的李木真的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笑容,心里默念——“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付和颐见她眼神里不似作伪,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阮妃不是那种人?
“臣妾本来就不是那种人!臣妾只是想着说,臣妾去孝敬太后娘娘,皇上能不能给臣妾一点赏赐呢?”
付和颐叹了口气,原来,女人都是这样的啊,还是卿卿好,从来不找他开口要钱。谈钱多伤感情。
“皇上,能不能保臣妾一命?臣妾还是想活得久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