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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苏听着她的声音,旁人听着似是温柔如水,此时此刻在她耳里就像极了最恐怖的恶魔之语。无他,这位所谓的阮妃娘娘气场太强,仅仅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她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立刻就会命丧当场。

她眼神里明明没有一点杀意,整个人就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甚至完全可以说她只是在与她开玩笑,可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饱含的那样的威慑力却一点也不容小觑。她真的很美,但是此时此刻又很刺,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魅力女郎,吸引着人前进,可是却是饱含着自己的利刃,随时就可以取那个要伤害她的人性命。

果然是,阮嘉的女儿吗?整个人的气场,简直就是跟镇国将军一样一样学来的。整个人满满的威慑和自信,是京城里旁的女儿家没有的。

她们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气质?

阮宴君自觉确实没必要跟太后多做沟通。

她跟她示好是没有用的。因为太后此人并不会心慈手软,宫里出来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只是这位太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厉害了,厉害得让人不得不考虑清楚自己的胜算。

阮宴君轻松跳下窗边,一袭素色月白的微微及地宫装就在地上缓缓蹭了过去,不等她再去查看是否又沾上了灰尘,她只是缓步上前,然后以绝对骄傲优渥的姿态缓缓跳起了面前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团苏的下巴。

“为什么要这样怕我呀?本宫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团苏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颤抖,甚至背后一片凉意,下巴被她紧紧握住,眼睛被迫对上了她深沉的双眸。她的眼瞳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几许似有若无的自信,手中的力度不轻不重,只是团苏无法挣脱开来,她不知道是自己不能还是不敢。

“回去告诉太后娘娘,阮宴君有事与她商量。”

她的声线又温柔又好听,像是淬了薄荷一般的清凉,说罢手中缓缓一松,直接松开了禁锢住团苏温柔容颜的手,她像是没有了依靠一般直直往地上倒去,而阮宴君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笑而不语。

“我相信,太后娘您这般聪明,一定会喜欢与我合作的。”唇边是自信满满的笑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某个人与她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烛光下的背影。

她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互利共赢,怎么样看,都很好。”

只是利益最大化这件事情,本就要基于双方都没有非常深刻完全无法割舍的仇恨罢了。

对李晚言有深仇大恨的,不过是另外一位罢了。她与李晚言本身就没什么仇恨,李晚言可以整她,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绝对不能对她的弟弟动手,可惜她不明白。不明白做人做事呐,都是有底线的。

而阮宴君的底线,便是她的亲友。另外那位——他的底线李晚言就从来都没有打算遵守罢了。

到底是富贵险中求。

只是阮宴君不知道,在未来,她竟然也会这样拼死地努力地去维护这片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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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默不语的时候,连穗鱼都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旁边。

良久以后,阮宴君才缓缓开口。

“我与太后商量好了。”

不用回头都可以预料到染鹤惊诧的眼神,无他,她提出来的这个想法真的太过疯狂了。只有穗鱼缓缓叹了口气,微微拢了拢自己鬓边的珠花,盈盈走至上好檀木制成的木桌面前,在香炉里缓缓加上了些许安神香。

“娘娘最近太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染鹤与奴婢,都是一定支持阮妃娘娘的。”

穗鱼一向如此,永远是温婉而不失礼数的。

却见自家娘娘似乎是没有在听自己说话,顺着自家娘娘的眼神望向了窗外。自从娘娘亲自被太后娘娘请到了鹤山别苑以后,一切事情仿佛都发生了变化,她们现在正式搬入了山檀别苑最好的房间,享受着真正妃嫔应有的待遇。

窗外瓢泼大雨倾盆,早些时候快要下雨前,大风就将后花园里的一片玫瑰花全部摧毁了。现下大雨又直接冲烂了玫瑰花的根茎叶。而阮宴君只看着暴雨望得出神。

她当时见到李晚言的时候,是在她的鹤山别苑,与她商议那件惊天的秘密。那里是慈德宫的正殿,自然是布置得极其雅致。因着李晚言年纪大了不喜欢看些金玉翡翠之类的,当时阮宴君还特地叫人配了许多市面上极其难得的温润暖玉和金枝玉叶的稀世植物。

彼时她的手缓缓搭在了太后座旁的一块清透的紫玉上。紫玉质量极好,触手生温,当时她算账的时候何慕妍看到了,还好生难过了一会儿——这紫玉,确实是难得。

阮宴君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何慕妍这姑娘简直就是个赚钱奇才。不仅口算能力一绝,而且口才极其之好,在赚钱这方面,连徐期年都说不过她。

太后背对着她,静默而不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头。

阮宴君缓缓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虽然她一早就知道,她这一次来找太后商议这件事情,只要她敢提出来,她就绝对不会失败,太后一定会同意。

天大的利益面前,又有什么是不能低头的呢?

阮宴君心里也知道此时此刻太后心里必定恨她恨得牙痒痒——呵呵,她不这么干,太后也会恨她恨得牙痒痒。

阮宴君想着当时太后一脸面无表情却紧紧攥着自己裙摆的动作就想笑。她真的喜欢这种你看不惯我但是又没办法打败我的样子。

“阮宴君,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般,阮宴君的眼神里略微有些怔松。

李晚言看着阮宴君那张神似阮嘉的脸,忽而又笑了起来,“那又怎样?你虽然那么聪明,但总有一天会翻车的。大约会翻车翻在你最信任的人那里吧。”

阮宴君挑了挑眉,依旧是坦坦荡荡一般,神色里并无隐瞒,“那又如何?那便是我的命吧。”

“既然命定如此,又何必再争?”

阮宴君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拢了拢自己一袭墨色长裙。她一向不爱穿素色,现下不需要再与李晚言作伪交好,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她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走去,背影坚定而刚毅。

“命定如此,再争,是为了赢。不争,那才是输。被背叛不丢脸,那也不是输;因为怕被背叛,就从来不信任任何人,那样才是丢脸,那样才是输。大道之行,必定艰难。坚守自己的信念,那是赢;只想随意更改,那才是输。而我阮宴君,不会输。”

“我的信念与底线是阮家。你的底线我心里知晓,希望合作愉快,不要相互触碰对方的底线。”

“臣妾告退。”

李晚言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发觉她从近来到出去嘴上说的好听恭敬,愣是一下也没有跪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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