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姐!章以哥那边把合同敲定了!”小助理自然时喜出望外,第一时间和何然汇报这个消息。
“签了多久?”何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猜到了祁湛就算想舍也舍不起,谭月就算再怎么吹枕边风也不能让公司舍弃眼前的利益。
“签了一年。”
不长不短,这就够了。
有些事情已成定局,非人力强行可改,譬如张若的远走,何然的谋算,以及言绯的身孕。有些事情要一锤定音总是难上加难,譬如谭月的婚姻,谭月的婚礼,谭月的婚姻观。
宁历忙完公司的事情,陪着谭月选珠宝,道:“老婆,赶紧把婚礼办了,给人看看我们家媳妇多美!”
“哎,估计有的等呢。”
“怎么了?不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吗?”几个月前的嘉宾名单就已经确定,因着言绯的身孕又稍稍推迟了些,可不能再等了。
“我们绯生完宝宝估计要修养一阵子才能出席啊。”
宁历心下有些不悦,似乎他们的生活都是在围着祁湛一家转。谭月是个不喜辖制的主,他同样也是,若是他肯迁就那也就罢了,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他难免脾气上来。
谭月看着璀璨夺目的钻石珍珠一类,头晕目眩,遂丢开手道:“明天再选吧,反正也不急着带。”
闻听此言,宁历又冰冷了几分,只嗯了一声,便不再提。
等谭月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方法选好了珠宝捧着给宁历看,道:“老公,这套好不好?”
宁历正埋头查邮件,抬眼道:“嗯,你喜欢就好。”
谭月打趣道:“今天这么好说话?”先前,他不是撇嘴嫌这个钻石太小,就是摇头说那个珍珠光泽不好,今儿倒没话了。
“你要配带的东西看你的心意最重要。”宁历没有接茬的意思,谭月倒觉得有些无趣了,遂靠着他坐下问他道:“怎么蔫蔫的,工作不顺心吗?”
宁历放下电脑,随手揽着她道:“没有啊。婚纱改好了吗?穿上我看看。”
谭月笑道:“在设计师那里呢,还没拿过来。”
宁历原本也只是想转移话题也不再坚持道:“行,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自己去刷卡,我回个邮件。”说完便拿着东西回书房了。
谭月看他情绪不高,自己也看着刚才那堆东西没劲,冲着忙前忙后正在收拾的人道:“都放着吧,明天重新选。”
“怎么了宁太太?这套不好吗?”
“明天再选。”
谭月冷脸,大家也不知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宁先生也没说什么,宁太太怎么就不高兴了呢?不过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他们还是回避吧。
夜晚宁历依旧是靠在床头看电脑,谭月想他晚饭间也是无话,想来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心,那就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他生气了,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大的错处,许是今日她忙着别的事情,没有好好陪陪他吧。
于是爬上床钻进宁历怀里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别看工作了嘛!”
宁历依言合上电脑道:“我不工作怎么挣钱养家呢?”
“我养你啊。”谭月伸手揉宁历的耳垂。
宁历抓下她的手包在手掌里道:“好,我媳妇真厉害。”
谭月道:“每天都这么辛苦,等婚礼办完了,咱们去蜜月好不好?你也给自己放个假嘛!”
“办了再说吧。”
“怎么?不想放假呀?”
“不是,祁湛不管公司的事情了,我到时候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怕没空。你要是嫌闷,言绯到时候生完宝宝,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一段时间。”
“那不一样啊,蜜月当然要跟老公去。再说了,祁湛那个德行,他肯定一步不离地跟着言绯。”
“嗯,那就让你老公好好工作,到时候才能抽出时间跟你玩。”又抱起电脑。
谭月抢过他的电脑道:“你每天都加班,今天不是说好休息,不许工作了!”
宁历压着脾气道:“乖,别闹,快把电脑给我,邮件写一半呢。”
谭月想让他早些休息,于是故意道:“什么邮件这么重要,明天再回。还是说你又在勾搭哪家的姑娘呢?”
宁历却听不到谭月的意思道:“我不是说了是工作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瞎想。”一把拽过电脑。
原本只玩笑的谭月听他这话似是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哎,你发什么火啊?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
宁历盯着屏幕,似乎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挪不开眼睛道:“是是是,你没错,我的错行了吧。”
这话一下激怒了谭月道:“你莫名其妙大半夜的,又犯什么病了。”翻身背对着宁历躺下。
宁历冷笑:“我就是有病,看不惯你可以不看,反正婚礼还没办你后悔还来得及!”
谭月心下一阵悲凉,怎么他们也算是自由婚姻自由恋爱,又没有经济的压力,倒婚礼前也还是能吵到这一步呢?还是从一开始她就在犯错,这就是婚姻本来的面目吗?
她深呼一口气,起来道:“我说过你烦了可以直说,我不会死缠烂打,没必要用这招。”让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于是走出房门。
宁历一个人坐在原地,也不懂怎么就成这样了,他烦了吗?并不,相反他愈加享受加入谭月小世界的日子,也乐于看见谭月闯入他的世界。只是他看不惯谭月的世界里还有别人在分享她,这人甚至比自己重要得多。
次日谭月一整日不见人,宁历买醉,酒保也是许久不见宁大少喝成这样,不知道该通知谁来领人,怕宁太太知道会生气,于是照着旧例打烊前打给祁湛。
祁湛接到电话,看着言绯水下过去找人送回家,看他不省人事的样子,道:“可以啊,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喝高,直接给自己喝趴下了。”到半路上宁历醒过来,理智还在,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道:“送我去酒店。”
祁湛拍他一巴掌道:“说什么屁话!新婚燕尔老子送你去酒店?”
宁历看他一眼重复道:“送我去酒店。”
祁湛道:“你小子什么情况啊!跟谭月吵架了?”
宁历不答只重复:“送我去酒店。”
祁湛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好把他送到宁家的酒店。等他一下车就给谭月打了电话。
谭月原本不想去打搅他的好事,只是祁湛反复强调了只有他一人,也怕狗仔拍到什么拿出去大做文章于是还是前往酒店。
酒店工作人员见宁太太来二话不说给开了房门便离开了。
进门只见宁历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听见动静也没有反应,他知道谭月一定会来。
谭月坐在他身边道:“宁历,咱们俩才认识两年不到就结婚了。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性格一样脾气一样。所以我才告诉你烦了一定要和我直说,我不爱猜你也不爱玩心机。既然你不说,我就当你没烦。”
宁历依旧是方才的姿势,盯着天花板没答话。
谭月继续道:“我总说言绯胆小,怕前怕后,可到头来她说我才是那个胆小的人,因为她甚至有给祁湛生孩子的勇气,我连领证都踌躇不前。我这次真的很想和你好好的,我们吵过那么多次,每次都是你不问我不提,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夫妻之间不就是要好好沟通的吗?”
宁历没动,闭上眼算是默许了。
谭月喃喃道:“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谭月也静坐着等了许久,宁历依旧是不说话,谭月试探道:“回家好不好?在这里被拍到怎么办?”
宁历嗯了一声,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谭月扶着他,亦步亦趋走出了酒店。
远处的相机快门声连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