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放假,即便隔着时差,言绯也还是一日两次和宝贝们打视频电话。
祁英俊小朋友在方方的框里看见妈妈的脸,惊奇地指着手机和爷爷描述:“唔!妈妈!”
言绯听见,差点哭出来,我儿子是真爱我啊!
原本在床上学着英俊小朋友的样子撒泼的祁先生也瞬间来了精神道:“你可以啊你!叫爸爸!”
祁爷爷也惊喜地不得了,在小家伙脸上连续印了好几个口水印子。
小家伙嘴里还是连续叫着“妈妈妈妈”,叫完自己就开始咯咯笑个不停,一边的安安看见哥哥这么开心,也跟着笑。
于是一家人都在笑。
挂掉电话,言绯弯着的眼睛根本放不下弧度,祁湛也是。
“哎,媳妇,你说这小孩可以啊还不到一岁都会叫人了,真不愧是我儿子,天才神童祁英俊。”
言绯窝在他怀里道:“那是谁之前还嫌弃他来着。”
祁湛感叹道:“你说这小孩,那么小一只怎么就能把折磨人这一套玩的那么淋漓尽致呢?关键他还会哄人,笑一下吧你就完全生不起气来了。”
“那你现在还怕他们俩吗?”
“怕还是怕,主要什么时候安安能叫爸爸了,哎,那才是真的满足啊。”祁先生开始畅想和女儿的交流的美好画面。
时间还长,我们就慢慢等着安安小朋友吧。
谭艺萌在的节目组突然发了通知:
“感谢节目播出以来,大家对我们的支持与批评。
综合多方面的考量,为了给大家更好的观看感受以及保证比赛的公平性,也为了防止任何包含恶意剪辑在内不良现象的发生,节目组决定将本期开始的所有舞台表演全部改为现场直播。
选手日常以及幕后花絮采访等依旧在之前的平台播放,请随时关注。”
这消息一出,一片哗然。
其实大家对节目制作本身并没有太大指责,不过是抓着个别特例做个话题罢了。
节目组这样大的改动,反而让人来了兴趣,琢磨着是不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最新一期的尚未播放,所以只能抓着这条微博研究个不停。
网友总结:“划重点,比赛公平,恶意剪辑。”
于是围绕着这些仅有的关键词,展开了新一波的讨论,期待值也是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巴巴等着新的播出形式。
毕竟直播,不能修图修音,除了自己实力能靠的也就只有灯光和镜头。
就看个人发挥了,成则从此立稳脚跟,败则被宣判“死亡”。
这个消息造成的效果是怎样的宁历一点都不关心,他此刻只想让面前这个人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那人也是咬紧牙关,准备和他们死扛到底。
紧张的不止这一角,正在化妆间准备专辑签售会的何然同样脸色不好看。
小助理屏退左右汇报道:“然姐,节目忽然改了,我们估计保不住他了。”
何然摔出刚要带上的钻戒,大骂道:“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助理此时也顾不上那颗要价不菲的戒指,急得满头大汗道:“得想办法让他闭嘴!千万不能让宁副总那边问出东西来!”
何然的手开始发抖,四指不停地刮蹭着大拇指,事发突然,没有一点预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到底是资本压制,无论如何孤注一掷都是个好的决定。
“啊”,何然发出吃痛的叫声,大拇指被尖长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糊满了手指。
助理连忙拿纸巾给她擦,嘴里抱怨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扣手指,等下让粉丝看见了怎么解释!”
何然心烦意乱敷衍她道:“贴个创可贴不就行了。”
助理继续道:“好在是左手,要是右手啊,我看你等下怎么签名。这种不好的习惯早跟你说要改,就是不听!”
何然抽走被她按住的手指道:“你能不能别唠唠叨叨的啊!粉丝粉丝粉丝,你就知道粉丝!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
助理扔下手里沾着血迹的纸团,和她理论道:“我不管你?我要是真不管你的死活我早就跟章以哥说了!我不管你你早就糊在祁湛手里了!我不管你我会牺牲我自己来帮你?”
何然正在气头上,听她如此反而像是威胁自己,似乎是咬定了自己离不开她。
于是吼道:“是是是,全是你的功劳!没有你我连个屁都不是!那你干脆现在就去外面揭发我,你现在就去告诉宁历!”
助理垂眉丧气道:“你明知道我不会。”
何然看她受伤的表情,也瞬间泄了气,坐下自己把手指包扎好,一言不发。
助理默默捡回戒指放到她面前的桌上,道:“这次……”
话还没说,就被何然抓住手:“安町对不起。”
安町一颤,看向何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慢慢伸出手抚上那张她看了无数个日夜的脸颊,眉毛,鼻子,眼睛,还有嘴唇。
何然胃里一阵翻腾,生生忍住涌上的那股恶心,没露出一点破绽。
门外突然响起声音:“然姐,差不多该出来了,粉丝已经都进来等候了。”
何然连忙推开那只手,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安町掩饰住伤神,很快收拾好情绪,替何然回道:“马上就来。”
旋开门锁,何然优雅地走出,工作人员立即迎上来,看见她受伤的创可贴关怀道:“然姐手怎么了?没事吧?”
何然笑着解释道:“没事,刚才拿眉刀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不要紧的。”
化妆师连连道歉:“然姐,让我来给你修眉就好了嘛!真的不好意思。”
何然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补妆不小心,看到有一点点瑕疵想要休息补一下。以后都交给你来做吧!”
大家纷纷附和道:“然姐就是这样子,什么都要尽善尽美!”
一行人簇拥着中心那个漂亮的女人走向前厅。
方才的闹剧被刺眼的镁光灯彻底挡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
而安町一个人在化妆间,看着何然搂住别人的手,暗自失落。
她对每个人都很好。
除了安町。
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除了宁历。
也许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怪圈,每个人都相互连接又相互疏远。
我们奔跑着流汗,想要逃出这里,想要从那条线上脱离,到头来却被越缠越紧。
安町深吸一口气,还是要替她料理了这件事。
她终究舍不得她难过。从一开始就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