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 预言里的血蝶(1 / 1)沐雨落笙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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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依贝自然而然想到了“再生”。

依据“再生”的象征含义,或许只有增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才符合实践法的标准。

她与死亡面对面的事情并不在少数,正因如此看到那具被吸干血液的尸体时,她并不惧怕,更多的是从中察觉出生命的脆弱与死亡的简单。

纳尔降临时带来的血色之夜初遇雪漠时那场死战后被刻意制造出的车祸为救任清栩遭遇严羿血脉封印解除谈振松事件梦设立的幻境考验云端下的风暴洗礼服食淬体液后的烈焰灼体在“海洋之心”反杀萨雷斯的疯狂。

这都是她触摸过死亡的痕迹,她甚至曾经想象过自己死去时的各种模样。

什么是死,什么是生。

死,多变为一。生,一变为多。

生者追逐一切,迫切地想在时间表面刻下自己的痕迹。死者消逝终结,躯体腐朽,灵魂消散。

或许,只有生如夏花般绚烂,死才会如同秋叶般静美。

解除封印是一次抛却过往无知与弱的再生,由此,她开始主动触碰陌生的力量与陌生的同伴。

父亲离世后,对她而言是人生意义的再生,有生之年她只想实现父亲的夙愿,手刃仇敌,而后长伴纳尔身边。

洛依贝一边沉思着某些事一边加快了返回的步伐。

漫漫长路上是女孩独行留下的点点萤火,于绽放后无声消散,于光辉里重归静寂。

在属于“寄生”的第二阶平台内,形体微的种子不断衍生出白藤,正中央只放置着一面纹饰朴素的全身镜,透过镜面她看到了自己今后长存于现实世界中的灵魂形态。

那是一位佩戴着精致血蝶面具的女孩,身高举止装束发型都与她分毫不差。她身畔是振翅而飞的几只红蝶,尾端带动着深红流光划过了一道道浅痕。

女孩的躯体上缠绕着交错而行的两条白藤蔓,藤体茎叶繁茂,无数风吟花在其上方绽放又凋零,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她发顶是属于继承者的双蛇银冠,右手轻握着一柄匕首,左手内则是一朵盛开的无名之花。

白瓣心形,五瓣而生,内里花丝花药皆呈现出嫩黄色泽,朴素中又透着别样的华美。

“救赎”之花?!

这似乎是那素白花朵的完整形态。

继承者,血蝶面具,红蝶,匕首,救赎之花。

佩戴着血蝶面具的继承者,持有匕首与象征“救赎”的花朵,执掌杀戮与救赎。

这是寄生于她血肉深处的灵魂形态。

如果想据此使用实践法增加魔法熟练度,在萨诺兰内部唯有杀戮圣殿能够满足她的需求。

圣殿秉承秩序法则,掌控着艾维拉家族内部的最高执法权,这种执法权体现于裁决圣殿与杀戮圣殿。裁决圣殿永远立于光明处执法,而杀戮圣殿就如同裁决身后的影子,长年隐没在黑暗里,背负罪与暗之名,但它仍属于光明的一部分。

审判与裁定罪名的权利属于裁决圣殿,而杀戮圣殿所拥有的是强制执行权,这是唯一一个可在萨诺兰内部公然行使暗杀权利的组织。

碍于时间上的限制,洛依贝原路返回踏上了最后一条道路。

属于“救赎”的第二阶平台内,六枚雪白花朵含露绽放,内里的灰种已萌发出嫩黄花丝,顶端花药闪烁着微弱的星点金芒。以手触之,仿佛萦绕林间的萤火虫,悄声散开又合拢。

这花是“救赎”的象征。

自从上一次探索过后,洛依贝陆陆续续仔细翻看过毒药学课本与地下宫殿带出的植物学典籍,其中并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花朵名字。在与少年时的纳尔相伴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有刻意利用机会翻找过血族的植物典籍,同样一无所获。

难道,它是只存在于“救赎”魔法中的花朵吗?

洛依贝将素白花朵的完整形态暗自记在心里,打算回到现实世界后向圣殿领主汐或是若叶导师请教。

她必须要知道这花的名字以及它原本的寓意,明悟它与“救赎”之间的联系。

四条虚幻道路跨越第二阶平台后都在不同程度上向着那道漆黑的巨门倾斜。直行下去,四条道路极可能会在前方彻底融合,而融合处或许是魔法等阶第三阶的象征。

聚源露药效正在散尽,洛依贝站在起始处回望着那座遥不可及的漆黑巨门,再次沉寂下来的道路愈发虚无缥缈,像是四条沉眠在混沌黑夜里的长蛇。

她想起了汐的话语。

“第二阶是一种预言,修习魔法者会在这种不可抗力量的影响下与自己的灵魂形态相重合,扮演与灵魂对应的角色并自然沉浸其郑”

佩戴着血蝶面具的暗杀者,预言里的自己。

“洛依贝,你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是的,你想。

“你想保护自己最珍视的那些人,你不想再看着他们如同你父亲一般消失或是沉眠于腐土下,你不想他们死去,被人渐渐遗忘。

“即使置身于黑暗里,即使要直面杀戮与鲜血,直面阴暗与残忍,直面死亡与毁灭,你依旧想成为那样的人。

“你已不再是过去之你。

“或许,你的心底深处一直住着一只恶魔,只是你不愿意释放它。而现在,你唤醒了它。”

她在心里静静地自问自答。

要与雪漠抗衡,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实现父亲的夙愿,这些都需要实力。

她最贴近暗杀者的经历,远一些的是与严羿搏斗,他在明,两个女孩在暗。近一些的则是击杀萨雷斯,他在明,她在暗。

一切仿佛是注定的,她终将要踏上这条布满黑暗与荆棘的道路。

现在想来,她忽然很难忆起用匕首一刀刀刺入萨雷斯体内时的感觉,那时候有无数个声音在耳畔呢喃,心底里只有一种念头。

“以眼还眼,以血还血。”

纳尔断掉的每一根骨头,她都要萨雷斯以痛楚和命来偿还。不仅仅是萨雷斯,任何人,只要想欺辱他,都是一样的结局。

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萤姨。

雪漠要为他杀害的每一个人付出代价,如果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罪行,也没有正义可以审判他。那么,就用暗与杀戮铸就的制裁之刃亲手终结这一牵

洛依贝未睁双眼,冰凉的泪液却悄然淌落脸颊。

嗅着花海内浅淡清雅的香气,她心底泛起阴霾与惊涛骇浪逐渐趋向平静,倦意潮水般袭来,她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守着她浅眠的纳尔身边。

那颗金桐树枝繁叶茂,光影斑驳,洒落一地。树下的男人伸手拭去女孩脸颊上的泪珠将她拥进了怀里,浅粉色的风吟花瓣随着清风飘落到了两人身畔,时光在静谧与芬芳里悄然流逝。

利用聚源露进行的最大限度感知练习极消耗精神力,两时后经过充分的睡眠休息,洛依贝的精神力约恢复了七成。

她起身抖落衣裙上的一片芬芳,树下那只布偶坐在落满浅色残瓣的草丛内,双目紧闭,他周围悬浮着无数鲜红液滴。

洛依贝对眼前这幅景象很熟悉,同样的一幕她曾在入学第一日见过。当时纳尔唇中不断低语“她是谁”,那样的异常状态促使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叫醒了对方。

她观察布偶好一会,确定他的状态很正常才开始自己的精神控制力修炼。

或许是她多想了,无论是最初时,还是现在,纳尔总是可以将他自己的事情处理的非常好。他一直很独立,从不需要别人为他分忧解难。

只有碰到关于她的事情,他才会慌乱迷茫,不知所措。

洛依贝轻撩起黑纱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腕间那根纤细的红线若隐若现,她用指腹轻触着锁灵线表面,唇边漾起浅淡的笑意。

“纳尔,你知道吗?

“我扭转了未来的终局,你已经得偿所愿,你得到了我,不仅如此,我们还会一直互相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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