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想要干什么?想要让祁耽在大街上坏了自己的名声,然后乖乖嫁进靖远侯府?不!靖远侯夫人不可能那么大度,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冒这个险!毕竟就算是最终成事,她儿子也捞不着什么好名声!
她们计划的一定比这个更无耻,更卑劣!
穆抒衍想要起身冲过桌子夺门而逃,但可惜为时已晚,祁耽和那几个家丁早就坐在紧挨着门口的一桌。他们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坐在那里,就差不多将旁边的道路全都堵死了,这种情况想要绕过去,简直痴人说梦!
穆抒衍心里一阵焦急,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而身旁的芳芮和婆子还一无所觉,正打算绕过门口去找茶博士。
庄寄霜一定不会这么快回来了。既然是做的局,那位庄家本家的婶子定然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巧!她定会在家里想办法拖住庄寄霜。还有刚刚的掌柜来让她们坐到雅间,也是为了方便他们行事!那两个送东西回去的小厮,想要让他们没那么快回来,更加轻而易举!
穆抒衍直觉的手脚冰凉,身体虚脱。
难道前世自己凭借脸上那两道可怖的伤痕成功保住了清白,这一世反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尽折辱吗?祁耽是个什么货色,她可是一清二楚!只要他想要,就不会顾忌任何事!
穆抒衍目带惊恐地看向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祁耽,祁耽露出一丝得意而淫邪的笑容。
芳芮和那婆子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婆子“噌!”地站起身,刚要开口训斥这不知礼的登徒子,却被穆抒衍一把按在手臂上。
穆抒衍嬷嬷地朝她摇了摇头。
祁耽笑得更夸张了,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得意而张狂。
婆子冲到门边,想要关上雅间的门,却被一个家丁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动作。
祁耽道:“穆小姐是吧!多日不见,穆小姐容色潋滟,更胜从前,倒不枉费耽每日为小姐辗转反侧,寝食不安啊!”
芳芮一听,愤而起身,大声道:“哪里来的腌臜之人!口出秽语!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你们......”
她气得面色通红,话没说完,对面的家丁们都哄笑起来。
有两个嘴快地也一样露出淫邪的表情,嘴里“啧啧”不停,眼睛就在芳芮身上瞟来瞟去,那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芳芮气到就要冲上去,穆抒衍赶紧拉住她。
对面的男人们再次哄笑。
婆子想要从一旁闪身出门去报信,但哪有那些男人们动作快!一边的汉子伸手轻轻一拦,婆子都差点撞到他怀里去。
那汉子道:“虽然老是老了点,不过也算有几分姿色,你若这么热情主动,小可我也乐意之至啊!”
婆子脸红了一红,朝着他脸上就啐了一口。
这下,瞬间惹怒了那汉子,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婆子脸上。婆子趔趄着倒退两步,芳芮一把接住她的身子。婆子的脸霎时就肿起好大一块。
婆子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祁耽在一旁凉凉地道:“叫吧!叫吧!越大声越好!我就是巴不得有更多人来看看,你们冰清玉洁的小姐是如何对我这个侯府公子投怀送抱的!”
婆子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芳芮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京师重地,自有法度,岂能容你光天化日之下行此龌龊之举!待会儿有官差前来,管你是什么侯府伯府公子,犯了事一样与庶民同罪!”
“哈哈哈哈!”祁耽大笑,收起折扇道:“没想到穆小姐身边的丫鬟居然如此有才,还能出口成章!佩服!佩服!可惜,你没教她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他在手掌心一敲折扇,绕过桌子走过来,在芳芮面前站定,邪笑着用折扇托起她的下巴,带着一丝魅惑的声调道:“不信,你叫一个试试?”
果然,四周一片寂静,刚刚的叫声仿佛泥牛入海,全无声息。
这安静透着一丝诡异,让人不安。
芳芮气急,伸手就要推出去,穆抒衍连忙将她拉向自己身后,挡在她前面。
祁耽仿佛意犹未尽地笑着摇摇头,用更加炽烈赤裸的眼神看向穆抒衍。
穆抒衍被这毒蛇一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祁耽见状,得寸进尺,紧跟着就跨进雅间,向穆抒衍靠过来。他身后的家丁们笑得更猖狂了。
穆抒衍几人瞬间脸色苍白。
她一步步往后退,直退到桌子边,往后一靠,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后面的桌子。
这时候,祁耽已经差不多都要紧贴上来,勾着脖子就要凑到穆抒衍的脸颊旁了。
穆抒衍闭了闭眼,突然厉声道:“靖远侯夫人来提亲的时候说的是四公子,难道祁二少爷要和亲弟弟抢媳妇?!”
祁耽闻言愣了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道:“还有这种事?母亲和四弟居然没和我提过!那你答应嫁给我四弟了?”
“我......”穆抒衍一时语结。
祁耽又抬起自己的折扇去撩穆抒衍垂在脸颊边的碎发,笑道:“就是嘛!你又没答应,我这可就不叫抢啊!再说,你虽有几分姿色,想要做我祁某人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还差点意思!”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嘛,今日你若伺候得我舒坦了,发妻不敢许,当个贵妾还是不在话下的!”
祁耽满脸淫邪,整个人都透着冲天的臭气,闻之欲呕。
穆抒衍怒目,一旁的芳芮冲口一句:“你!”,却不想被侯在一旁的一个家丁抓住了肩膀,痛得“啊!”地叫出了声,手臂处还传来一声轻微的“啪”一响,估计是骨头被捏断了。
芳芮瞬间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穆抒衍情急,转身操起桌上刚刚茶博士送来的那壶滚烫的茶水,将壶口对准自己一侧的脸颊和脖颈,凛然道:“放开她!否则我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