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九章 笄礼(1 / 1)丁家山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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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寄霏三姐妹面面相觑,又有些为难地看向还呆立不动的庄寄会。

此时庄寄会的面色已经不只是用苍白来形容了,倒像是一个久病未愈的病人,眼中似乎也失去了生气。

庄寄霏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己这位庶弟。原本她觉得穆抒衍这样的孤女居然拒绝了会哥儿这门亲事,简直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的庶弟高攀不上了。难怪穆抒衍一脸的云淡风轻,会哥儿却还魂不守舍。

如今的广南乡君却不是随便谁都能配得上的了。

穆抒衍倒没东府的人们想得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与庄寄会定亲的事情仿佛是一个乌龙,过去了就该过去了,她也没有义务或耐心再去开导一个不愿意走出来的人。

庄寄会好像与她同岁,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郎,模样看着与那时候相比,的确成熟了不少,但显然,他的心智却并没有相应成熟。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他自然应该有他的成长轨迹。

进入九月,天气渐渐转凉,刚好庄寄霜的及笄礼也到了。不过操办及笄礼的事情倒没有让二老太太和徐嬷嬷操心,康安郡主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将举行及笄礼的一应事情全部包揽,说是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到了庄寄霜及笄的那天,康安郡主果然大手笔,自己出面当了正宾,并负责给庄寄霜插簪,当时人群中不知谁随口说了一句:“这下可好了,做婆母的亲自给儿媳妇插簪,可要传为一时美谈了!”弄得庄寄霜瞬间脸红成了一块布。

康安郡主才不怕人调侃,赶紧接话道:“那当然!我就是想快点将儿媳妇娶进门,才自告奋勇要来插簪的!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让别人捡了去!”

大家俱都哈哈大笑。

康安郡主还请来了瑞亲王妃魏婉琳当赞者,庄寄霏做了有司,前来观礼的也不乏公候勋戚有头脸的女眷们。

原本,穆抒衍以为庄寄霜及笄礼上的赞者非自己莫属,她不仅是庄寄霜的好姐妹,现在又已经成了广南乡君,身份上也不会辱没了庄寄霜。

但当康安郡主拉着她的手,满含歉意地对她说,得知要等到今年的十二月份才能举行广南伯和广南伯夫人的除服礼,她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

穆抒衍当然明白了她的话中之意。自己因为重活一世,早就忘记了这一世还处在父母丧期,未满三年,的确不适合给庄寄霜当赞者。康安郡主这么一暗示,她也就释然了。她从来都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样好,只要庄寄霜的及笄礼圆满顺利,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庄寄霜也十分歉意地找她赔礼道歉了好一阵自己,弄得穆抒衍哑然失笑。她们这一个二个的未免也太小心了!

但一想到她们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她又觉得十分感动。

庄寄霜父母早亡,除了二老太太端坐在高堂上,庄裴泾就充当了她的长辈,在及笄礼上致辞,整个过程都十分庄重肃穆。

当最后庄裴泾加了一句:“霜儿,恭喜你长大了!”庄寄霜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而落。

在场不少人知晓状元府的情况,很多人也都在心里感叹他们这一家人的不容易,康安郡主更是当即红了眼眶。

至于插簪用的簪子,自然是容椿亲自准备的,是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意态玲珑,出尘忘俗,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及笄礼的全程,容椿都站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庄寄霜,庄寄霜自然能感受到他灼人的视线,头都不敢抬,脸却一直都是红彤彤的,显得格外美丽。

穆抒衍站在人群中,欣慰地看着娇羞妍丽的庄寄霜,心中一片温柔宁静。自己前世最好的朋友,在今生终于过上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幸福生活,她真的由衷地感到舒畅和惬意。

接下来,襄国公府就会在年前将容椿正式过继到康安郡主名下,明年一开春,估计庄寄霜就要嫁进襄国公府,成为襄国公府的二少奶奶,与容椿展开举案齐眉心心相印的幸福生活。

到时候她应该也可以全身而退了吧!

她想到这里,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庄裴泾。

他看起来还是那样耀眼夺目,虽然身着简单的青衫,腰间也无贵重的腰带玉佩相衬,但却丝毫无损于他的雅致与华贵,他天生就应该是属于站在高处的那一类人。

只是,若不细看还发现不了,比起前段时间,他最近显得消瘦了不少,眉眼间多了一丝细细的皱纹,原本饱满丰润的唇角,此刻也透着一丝紧绷。

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穆抒衍垂下眼睑,轻轻地叹了口气。

庄裴泾何等耳聪目明,况且自己至少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边角落里的穆抒衍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早就丝毫不落地撞进他眼里了。

虽然笄礼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他见到她不敢再次投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晚上,两人站在偶园的小花园亭子内的情景。

那日,他与她分别后,因为心中郁闷,连夜骑马飞驰去了寿安寺的后山,找明远喝酒。

当时他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彻底将明远逗乐了,明远毫不犹豫地狠狠奚落了他一番,但最终还是习惯性地点拨他。

他半躺在他似乎从未改变位置的那张一摇起来就“吱嘎”作响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摇着一柄破旧的蒲扇,看着喝得半醉的庄裴泾慢悠悠地道:“守君你两世为人,到如今还未参破,老衲的确很是佩服!

“不过你能一直坚守这样一份感情,也不枉费老天爷的厚意了。

“你一定觉得自己不容易,觉得小姑娘与你都两世相交了,居然还这么不解风情。你觉得委屈,愤懑。

“但是此刻的你是否也忘记了自己对她最初的心意呢?”

那时候他看似半醉半醒,其实心中一片清明。他不解地在心底重复着:“最初的心意?最初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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