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五十九章 焚图(1 / 1)丁家山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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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穆抒衍又突然记起一件事来,惊道:“庄二叔,上次是瑞亲王殿下带人攻破的滇池皇城对吧?他有没有在皇城中发现那幅被滇池军士抢走的舆图?那一幅才是我父亲的原版真迹,万一被他发现与后面这两幅舆图不一样,那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万一他再多留个心眼,追查到你身上,发现你身上有那块单独的静弧山舆图,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庄裴泾看向穆抒衍满含焦急的眼睛,心中一荡。她还是一心记挂着他的!涉及到他的安危,她也一样呆头笨脑的,完全没有了那股聪慧机灵劲!

且不说在攻城那种兵荒马乱鬼哭狼嚎的时候,有谁会特意想去找一副与自己手上已然拥有的一副一模一样的舆图,即便最后被翻到了,也恰好被人发现了两幅舆图的不同之处,谁又会突然灵光乍现一般地发现他身上带着的那块舆图?

可见是她自己心虚。

也许从她这一世醒过来,带着那么沉重隐晦的秘密,就一直在心虚吧!将自己最大的秘密都交代给他,她是有多信任他啊!

“阿衍,”庄裴泾情不自禁地认真看向她,诚恳地道,“我没事。舆图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在破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私下派了人前去寻找,早一步拿到了那幅原版的舆图。”

穆抒衍眼睛骤然一亮,脱口道:“真的?!你找到了我父亲的真迹?”

庄裴泾点点头,又歉意地道:“找是找到了,不过已经被烧毁得不成样子了。估计是滇池国君在城破之际,想起这幅舆图,心中生恨,便着人将它焚毁了......”

穆抒衍闻言,眼里的光芒骤然暗淡下去。

庄裴泾歉意地看向她,道:“我派去的人带回来给我的就只剩小半个烧焦的卷轴,静弧山部分早就被烧没了,但刚好在尾端的右下角,依稀能看清你父亲的亲笔署名。

“因我见过你母亲绣的那幅舆图,上面的签名与那痕迹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才能断定,那就是你父亲的真迹。

“只不过,当时我白日里几乎都待在瑞亲王的大帐中,也不敢将舆图留在手里太久,于是确认了是穆大人的真迹后,当即就派了心腹之人将舆图送到憨头村,就着那栋宅子的废墟,将图彻底焚烧殆尽了。

“阿衍......”

庄裴泾的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歉意,穆抒衍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道:“庄二叔不必觉得歉疚,我也只是因为相隔两世都没有能再见到父亲的真迹,所以心中难免失望罢了。说起来,这幅舆图的确被损毁才更安全。

“反正父母的心愿已经达成,他们的付出和牺牲也都有了回报。本就是他们自动自发的选择,这样的结局最好,也不算是辱没了。”

庄裴泾赞同地点点头,道:“后来,瑞亲王带着大军路过憨头村时,为了感念你父母的功德,还亲自前往祭拜,我也替你在他们面前磕了几个头,替你尽了一回孝,你就放心吧!”

穆抒衍缓缓点头,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中,也没有注意到庄裴泾用了“尽孝”二字。若不是将自己当成正经的晚辈,怎会说什么尽孝呢?

庄裴泾知道她没往心里去,不禁心头苦笑,也不多言。

待到穆抒衍从回忆里醒过来,庄裴泾又道:“现如今,憨头村的那栋烧毁了的房屋,应该已经被朝廷加派的工匠修成了广南伯和广南伯夫人的陵墓了。等到有时间,我带你去祭拜她们可好?”

穆抒衍刚想点头,猛然觉得不对劲,冲口而出道:“不对吧?那是我的父母,应该是我带你前去祭拜才对啊!”

话一出口,她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该死!自己在说什么呢?庄裴泾与她的父母又有何关系?还要她带他前往祭拜?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带偏?

穆抒衍禁不住地懊恼。

庄裴泾却是心中一动,嘴角悄悄地上扬了好一会儿。他想说:“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去祭拜两位长辈!”但看到穆抒衍羞窘的模样,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他不忍叫她更难堪。其实才刚霜儿与她说的话,他都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也能猜到大半。

阿衍两世颠沛,又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和尔虞我诈,心中本能地没有安全感,不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更加害怕轻易地交付自己。然而她又是一个那么看中自尊的人,若说让她就以这样寄人篱下的姿态,转而成为域园名副其实的一份子,她心中定然觉得别扭而不甘心。

她害怕他们是因为同情和怜悯而对她好。比起舒适畅快的生活,人活着的那一份从内到外的体面和尊重,也许才是她更想要的。

她现在成了广南乡君,已经完全有能力独自承担自己的生活,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像别的姑娘家一样站在众人面前,而不再是寄居在某人家里,以陪伴某人的身份出现。在她心中,即便这个某人是他,是母亲,或者是霜儿,都不可以。

她想成为她自己,那他就帮她成为她自己好了!虽然也许没有那种福分与她携手相看一生,但他一样可以成为她的家人或朋友,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庄裴泾在心里定下了主意,看到在他面前总是不断地尴尬、懊恼、窘迫的穆抒衍,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阿衍其实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只不过她习惯性地后退隐藏自己罢了!那他就多点耐心好了。

庄裴泾想了想,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将话说开。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阿衍,霜儿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母亲并没有着急我的亲事,总要我自己愿意才成。她老人家与我父亲相守不过二十余载,但她总说比几辈子还值得。反观伯父和伯母,虽然福寿绵长,儿女双全,舒心日子却没过上几日。

“她老人家一直都希望我和霜儿能寻到合意的伴侣才成亲,要不然还不如独自过活更潇洒自在!”

穆抒衍吃惊地看着他,都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原来,刚刚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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