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足足下了一个星期才停下来,不过好在停下来了,再这样下去,山坡村上方的水库都要放水了,这样的话山坡村全体村民就无家可归了。
在大伙快绝望的时候,暴雨终于停了,又过了足足三天,水才褪去,到处都是泡得湿软的泥巴,这一次全村都损失惨重。
七月底了,本来十月份可以收稻子,现在稻苗全被水泡死了,就算补种时间也非常紧张,勉强种下去,冬天的气候也不适合稻苗生长,辛苦几个月,顶多不赚不赔,搞不好最后打下来的稻谷,还不够买种子农药的钱。
但不种也没办法啊,地荒着吃啥?农民的本职工作就是种地,地不能闲着,人更不能闲着。
安夏跑去四舅的田地看,一片泥泞,四舅跟安定凯蹲在田头,闷头抽烟,安定凯眼眶都红了,稻苗早都变成泥土养分了,可这些稻苗是他亲手种下的第一季,他那么小心的呵护,怎么就遇上了一场大雨。
安定凯见到安夏,眼泪一下没忍住,“姐,我本想让你尝尝我种的稻谷,这下全没了。”
不只安家,田地里一片凄凉,有些嫂子们忍不住抽泣,今年日子是不好过了。
“舅,你打算咋办?”
安家业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安夏来了,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再种。”
“四舅,还种稻谷吗?”
安家业这下奇怪了,“不种稻谷种啥?种菜也不好卖,夏天菜价贱,卖不出去烂在地里,那就全浪费了。”
安夏隐约记得似乎就是这两年,出来一种水果玉米,甜丝丝的特别好吃,皮薄水分大,刚出来的时候,卖得还挺贵的,就是贵还有不少人买,城里人日子好过了,一根玉米再贵也没几个钱,谁都想尝个鲜。
“四舅,不如咱们去农科站这样的地方问问,看看他们推广啥,咱们也种种试试。”
安家业有些犹豫,农科站?那都不是他这样种田人去的地方,那些东西自己也不懂,自己就会种稻谷,种菜,那些高科技的东西,自己怕是弄不了。
而且农科站的种子可不便宜,死贵死贵的,要是种不好,赔的更多。
“夏夏,你不知道,农科站那种地方讲啥科技种植,我也听不太啊,而且他们推广的东西,种子死贵死贵的,要求又多,种自己不懂的东西,万一不小心种死了,这、这赔的钱更多。”
“四舅,咱们试试吧,再说了还有凯凯呢,他好歹读到初中,又聪明脑子又灵活,他肯定能学会的,只要是在农民中推广的东西,肯定不是啥高精尖技术,只要用心都能学会。”
安定凯被安夏一吹捧,脑袋一热,“爸,我觉得姐说的有道理,咱们试试吧,我一定好好学,您放心。”
安家业没办法了,“夏夏,我跟你说实话吧,凯凯妈回来后,家里没啥钱了。”
安夏突然想到,周翠兰回来了,现在这个提议还真不行,万一四舅种经济作物赚钱了,她绝对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吸血,解决她才是正途。
她装作有些懊悔,“也对,现在啥都没学就干,确实容易赔钱,我的钱还想留着给外婆盖房子,那就先种稻谷吧,让凯凯去学点农业科技啥的,为以后打算。”
“夏夏,你怎么又提这个事情,说了盖房子我们几个舅舅商量,再咋样也不能让你出钱,等安家国出院,老三去问问他愿不愿意,他要是不肯,我跟你三舅一起把这房子盖了。”
“四舅,可你没钱啊。”
“没钱我去借,再说了农村信用社还能贷款,不行我把房子抵押了找银行借点钱,先把房子盖了再说。”
“舅,你说你啥都不懂,咋还知道贷款呢?”
安家业没做声,不过脸色不太好,安夏感觉,四舅肯定有啥事瞒着自己。
天气放晴后,就变成滚滚热浪,晒了两天地干了不少,大家都抢着种下稻苗,安家业也开始忙碌起来,上级也给受灾的村播了一笔救灾款,安家因为老房子塌了,也有一笔不算太多的费用,政府给得补偿款。
村长家里也损失惨重,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了,村长也不打算种了,还不嫌麻烦,最让他郁闷的是,媳妇开的小卖部被大水淹了,房顶全部掉下来,店里的货全都被水泡了,基本上损失十之七八。
这店看着不大,但是里面的货物也有大几千块,主要是烟酒值钱,全被水泡了,损失惨重,店现在垮了还要维修,媳妇只能在家里待着,这下他天天跟媳妇在一起,又不能找小嫂子们打牌,媳妇看得又紧,给他心里烦透了。
这笔款项下来后,村长心里一动,这钱除了给村民赈灾,还有给村里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经费,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捞钱的地方也多。
村长给了媳妇一千块钱,正好丈母娘腰疼犯了,带不了小舅子的娃,他给钱美其名曰让媳妇回家看看咱妈,顺便住下来多照顾照顾,实际上是把媳妇打发走,他过惯了自由生活,真受不了天天被媳妇盯着。
丈夫这么大方,村长媳妇喜出望外,丈夫给钱让自己回娘家,还让自己在娘家帮帮忙,等店里全弄好了再回来,里子面子都有了,她自然是叮嘱了丈夫几句,第二天就买着东西回娘家了。
周翠兰见村长媳妇走了,她悄咪咪地到村长家,往村长身上凑,当然也去装了一波可怜,上次被烫伤,她还等着跟村长撒娇呢,果然混到两百块钱,还有村长的疼惜。
周翠兰在村长家一直从下午鬼混到晚上,天色暗了,她才偷偷出门回家,不过这一切,全都被一双眼睛盯着。
孤男寡女从早上到晚上,关着门,能干啥?
周翠兰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她现在早都不让安家业进自己身了,自从有了村长,她对安家业是百般不满,可她也知道村长又不能娶她,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一起,所以有个丈夫是必须的。
她虽然幻想过村长离婚娶她,但很快她就清醒了,这事情在山坡村不可能,她只求几个女的里面,村长对自己最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