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十门口海泉姬就被赵文玺抱在怀里,湿漉漉的让他很不舒服,想着抓紧把她放下来就快走了两步。谁想到,刚过桑树脚下异常的滑啪的一声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但是仍没将海泉姬扔出去。他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被摔懵了,也忘记了把海泉姬推出怀里。
眼前的黑渐渐被一片红色代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不屑嗤声“赵文玺,怎么的,不舍得放开这个小美人?”听到了这句话,他忽而笑了扔下了海泉姬站了起来,伸出手想要保住对面穿着大红棉服的阮红菱。动作做半顿觉失了分寸,放下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
赵南浔和玄清也随后进来,赵南浔瞧见了阮红菱垂眸敛笑对着阮红菱以及在她身后的男人说道“欢迎回家。”
阮红菱身后站的男人一身整洁道袍裹在身上,能看出是一件旧道袍,但是也能看出主人对这件道袍的珍惜。这男人个子大概与阮红菱差不多高,比赵文玺矮了半头,相貌普普通通再大众不过,是扔在普通人群里都找不出来那种。玄清不禁想到了上次果子给他算卦,让他当时心有余悸,生怕他说的他准了。
“玄清,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果子。”他说话风格和赵文玺迥异,赵文玺说话跳脱活泼,而他沉稳,不过面带疏离似乎不容易亲近。这怎么都和平时和他们传信话痨而又市侩的果子联系不上。
玄清一时疑惑这个果子是不是个假的。他才这么想着,果子又开口了“我回来时看我的温室里面有几株恢复体力的珍惜药草被人拔了,整个五十里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赵文玺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既然我回来发现了,你就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要不然你现在立马进去把我的药草瞬间变出来,要不然按价赔偿。”赵文玺刚要辩驳,果子打断他说“我不想听你解释,至于价格,我要三千功德。别说价格高,我定的就是价,你做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鬼市什么样的结果。嘿嘿。”
这两个嘿嘿也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像是机器一般。
赵文玺哑口无言,玄清这是头一次见他在说话上吃了亏虽然果子哥说话语调没有变化,一点也体现不出来感情,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了果子哥的市侩和话痨。怎么觉得果子哥就像是一本正经的在搞笑的人。
赵文玺眼睛一转看到地上的冰连忙扶腰喊着“痛死我了,我的腰要断了!你!果子,你肯定是嫌弃五十院子里不干净用拖布擦了下地面,所以我才摔得这么狠!你也得陪我,怎么的……五千功德!”
“你比我无耻……”这只是一个开头,果子列举了赵文玺的罪状,又开始了长篇说教。赵文玺头疼抱起海泉姬想要找个事儿干躲果子“南浔,我把她安置在6号房?”
“可以。”
赵文玺终于不用再听果子的唠叨了,快步赶向6号房,可果子跟在身后两个人开始讨价还价。
“你带回来的是个鲛人鬼魂?”果子问赵南浔也暗自思索着如若真的是个鲛人不是鬼魂的话,鲛人泣珠,可织鲛绡,其脂制灯长明不灭。可惜了,只是个鬼魂。
“这鲛人貌美,怪不得赵文玺有几分上心。”果子看着阮红菱故意说这话。
阮红菱白他一眼“和我说作甚,快去做饭,玄清是要吃饭的。”
果子哦了一声“吃什么?”
阮红菱恶狠狠的瞪他“海鲜,果子,都可以。”
“……”
玄家
一队车缓缓驶入高墙深院之中,这玄家的住处离得市中心远了一些,不过胜在面积大,绿植风景布置别致讲究。从大门驶入见到的是一进的偌大花园,侧处有地下停车场。众人将车停在了停车场,最先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快走几步到了车队中间打开车门弯腰说道“二少爷。”
他叫的这位二少爷倒是架子大的很,脚落地面推搡他说着“滚开,碍事的东西。”这位二少爷留着寸头,身材魁梧,长得贼眉鼠眼,和玄烁眉眼之间没有半分相似,更别说能攀及到玄家人的半分风度。他摇头晃脑眼珠转了一圈“姑姑在哪里?这大过年的我回来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迎接我呢?”他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在一队人的前面迈着大大的外八字穿过二进门到了玄家人居住的住区域。
这声势浩大让人不注意也难,他迎面瞧着个眼熟的人挑挑眉对着身旁的人说“把那个给我带过来。”
刚从玄翎书房里出来的人就被一群人拉到他面前,他呵呃笑了一声“呦,这不是深得姑姑信任的分公司林氏的总裁林塍吗,怎么不认识我了。”
林塍,白冉的丈夫。
林塍面不改色略微低下了头“玄烊少爷。”
玄烊又顺手推开他“总算有个有眼力见的人了。姑姑在书房吗?”
“是的。”
玄烊迈着大步到了书房门口,刚要推门而入身后传来了哒哒的拐杖敲打地面的声音,他不屑一定又是那个死瘸子。玄烁走上楼梯便看见了他“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不是我说,玄烁你就被这么教的吗?你弟弟回来了你竟然连个笑脸都没有。”他语气嘲讽。
玄烁听他说了遍挂起了礼貌的笑容,慢悠悠走到玄烊前面敲敲门说“母亲,玄烊回来了,要见您。”
玄烊觉得麻烦,还敲门?假惺惺的礼貌看着都烦。玄烁虽然是姑姑的亲儿子,但是怎么的也是个外家人,父亲又不姓玄。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老爸就是玄家人,虽然不是嫡系,可玄烁也不是,还不如他呢。
“进来吧。”
玄烁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玄烊也安分了几分假装着笑脸“姑姑,我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玄翎坐在椅子上低头处理着文件。听他粗犷的声音不禁皱了眉放下了笔抬头说道“嗯,也有一年未见了。”她虽是中年人,但是脸上却仅有少许不可察的痕迹,目光流转之间气质斐然,周身高贵二字可以形容。
玄翎起身理理自己坐着有些褶皱的腰间细带“二叔最近身体如何?”
“我爷爷,他啊还那个样子成天咳嗽,说不定哪天一口气顺不过来就去见大爷爷和三爷爷了。”
这里的大爷爷是玄和的父亲,也就是玄清的爷爷,三爷爷是玄翎的父亲。
见他说话这么不知分寸难听至极玄烁暗自冷笑,果然,一家子人都是这般无赖嘴脸,要不是念着他姓玄,玄家近年小辈极少,母亲哪里还会理他。
“姑姑,我最近相中一个地皮,我想在那里盖个赌场。你把那个地皮送给我好不好。”玄烊恳切的求着玄翎。玄翎无奈笑了“地皮姑姑可以送给你,不过,开设赌场是违法的行为,这个我不允许。”
“那……那我不开了,您把地皮送给我,就当是今年过年给我的压岁钱吧!”
玄烁眼中闪现出鄙夷神色,真好意思开口,他都多大了?都三婚了,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就是从小被母亲宠惯了,才会这样娇纵。
“好。姑姑给你。”玄翎微笑着点点头。
玄烊见着目的达成了,立马开心的感谢,又说带了东西忘记拿了,跑回去车去取。待他走后玄烁开口便说了一句“废物。”
玄翎对着他摇摇头依旧是笑着不语,将桌上的文件收入到了柜子之中锁了起来。这个玄烊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玄烁知道母亲越是这样宠他,惯他,他越是不成器,还天真以为母亲对他有多好。玄烊犯得事情总有一天会被惩处,到时候可想见见二爷爷看见自己唯一的孙子凄凄惨惨落得比他结局还惨是个什么样子?
当年母亲费力大量心血才联合玄礼舅舅将二爷爷逐出去,谁能想到他孙子还是没皮没脸的继续黏着玄家,当真是一点志气也不要。
玄翎走到床边望着窗外开始落下的小雪问他“那位安置的怎么样?”
“已经安排妥当,开始休息调整了。”
“你做的不错。去五十见到玄清了吗?”玄翎不禁想起来早些年前和玄清的匆匆一面,那孩子长得像极了他的父亲,不像玄澈长得像母亲。
“并未见到,母亲若是思念玄清,我把他带回来。”他知道,母亲心里是真的惦记玄清和玄澈二人。她多次让人去寻姐弟表示想要接他们回玄家,可是玄澈偏偏是随了父亲的火爆脾气不肯回来,也只得作罢。对于玄澈被杀一事,母亲还曾暗自流泪怨着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哥的孩子。虽然对于玄烊她有求必应,但是对于玄澈、玄清姐弟,她才是万分默默关爱。
玄烊乐呵呵捧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听见一楼大厅里两个佣人说了他的名字,他就站在门外倒是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听得一个人说“二少爷回来架子还挺大,还是一副痞子模样,我都替玄家丢人。”
另一个人赞同说“对对对,和大少爷简直没法比,且不说大少爷腿脚有些毛病,就是坐轮椅也比他强上百倍。”
“我听老人们说啊,这二少爷先祖其实就是个唱戏的私生子,因为玄家人好,不舍得他在外面卖笑,这才给领回来。”
“得了吧,我听说他们那一脉先祖不仅是个唱戏的,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哈哈。”
玄烊早就暴怒,听到这里摔了东西踢门进去,一手拎起一个佣人大骂“你他妈的在背后讲究谁呢?”他用力一扔,那两人狠狠摔在地上,他走过去拳打脚踢,每一拳都下了狠手,恨不得立马打死她俩。
她二人发出的惨叫惊动了书房里的玄翎和玄烁,玄烁一出来就看见地上两个佣人鼻青脸肿嘴角带血,他嗔怒“玄烊别打了!”
他才不肯听玄烁的话,下脚更狠,玄翎别开目光“再打就打死了。”玄烊听玄翎开口了用力再踹了一脚才收手,仍然气愤不平“这两个贱东西,竟然背后……”他也自知她们说的事情有几分真实,也觉得说出来丢人就不再说下去,直接转了话“姑姑,这两个人不尊重我!”
玄烁冷笑,他从哪里学来了尊重这个词?他好像从来没尊重过别人。
“玄烁,你带她们去医院。”
“嗯。”玄烁拄着拐杖走下楼梯,叫来其他人背着这两个人送了医院。玄翎真是对玄烊宠溺,她没多作责怪只是说了句“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
玄烊就知道姑姑宠爱他,他消消气大摇大摆的去了为他准备的房间,觉得还是有些不解气。
转眼之间便来到了小年,五十之内也忙碌起来,阮红菱捧着燕巢研究了几天对着客厅里打牌的玄清、赵文玺和果子说“我觉得可以把小栾从燕巢里带出来了。”
“王炸!”赵文玺得意洋洋根本没听阮红菱说什么。果子也聚精会神的盯着牌局,只有玄清呆呆抬起头问“红菱姐你说什么?”
阮红菱嫌弃的瞪三人,坐在一边剪窗花的赵南浔接话“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出来吧。”
阮红菱念了口诀,从燕巢之中飘出一抹变形的人形,落在地上便成了小栾,不过失去了肉身只是鬼魂。小栾出来终于博得打牌三人抬头,赵文玺一扔牌“来来来,小栾你过来凑个数,我们打麻将。”
赵南浔“……”
阮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