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楼位于勤安巷相邻街道,是阳城最大的一座酒楼,高有四层,每一层接待的客户群体各有不同,虽有区分却也有好处。
第一层用来接待普通客户,这样来此消费哪怕穷酸些也不会受到莫名的歧视。
第二层档次比第一层高些,能上来的几乎是做小本生意略微有钱财的老板。
第三层的规格更高,是用来接待富绅,或者朝廷中的官爷。
最高层一般人是上不去的,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行,听说第四层只有三个包厢,其中一个是黄雀楼老板娘住的。
在以前黄雀楼曾红火过一阵,因为烧的菜式新奇口味诱人,很多他国富商都会慕名而来。
随着离国的衰败来黄雀楼消费的客人日益减少,三楼的包厢已经很少坐满,四层更是有两年没开。
张耘龙带着毛三上了三楼,昨日有人到三里屯传话,说他家大人邀请张耘龙前往黄雀楼赴宴,猜想应该是陈功。
时隔三个月,关于毛氏集团的官税问题想来也要有个结果,张耘龙不会傻到以为陈功请他来黄雀楼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今日黄雀楼的生意如往日一般平淡,张耘龙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陈功便在一个临近街道的包厢坐下。
从张耘龙坐的角度可以遥望到离国皇宫,隔着高大的城墙里面的建筑散发着一股凄凉感,张耘龙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两人来到包厢有一段时辰居然没有小二过来问询,难怪生意会如此惨淡。
正当想抱怨的时候,包厢门被打开几个身穿连衣绸缎的妙龄少女端着果盘送了进来。
黄雀楼果然让人惊奇,一时间张耘龙不知该如何表达气氛有点尴尬,略作思考下问道:“小姐,请问陈大人是否来到?”
那位妙龄少女似乎很不高兴随意的回答:“不知。”
“人家好好一个服务员你非要叫她小姐,哪里来的土包子?”薛会山刚踏进门就看到张耘龙困窘的样子,于是嘲笑的讥讽他。
黄雀楼之所以会是阳城第一酒楼,是因为他们主动抛弃世俗观念聘用女性为服务员,又安排男性为保安。
在离国女性是没有地位的,年幼时只能紧闭闺中待成亲后需要相夫教子轻易不能露面。
并且保安与服务员两种称呼也是前所未闻,人的好奇心是浓重的如此一来吸引了很多喜欢看热闹的客人,所以才有黄雀楼曾经的辉煌,一度成为朝廷在外的指定酒楼。
张耘龙对黄雀楼不了解,在华都他听惯了华月楼里客人用的称呼随口就叫小姐,却没想到另一层意思,此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薛会山坐下来拿起一片黄桔塞进口中,不屑的看向张耘龙说:“你这斯好丑。”继而又转头问其他人:“你们说是吧?”
跟着薛会山来的几人想都没想就回答:“丑及了。”
张耘龙很愤怒心想是高看陈功了,居然要用这要愚蠢的手段侮辱他。
见招拆招,会不会是圈套不得而知,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张耘龙示意毛三不要冲动,端起茶品上一口假装没有听见薛会山的嘲讽。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视薛会山,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人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扔下去。”
一声令下从包厢外闯进四五名家仆,目标非常明确直接像张耘龙扑去。
薛会山今日本来很高兴,一个有钱的富家子弟托人拉关系走后门想在军中谋些差使,想来可以狠狠捞上一笔,可是上来才发现竟然是两个不长眼珠的家伙。
不论对面是谁又是哪家子弟,薛会山都不放在眼里,他的父亲薛仁奎是当今兵部尚书,手握大权就是韩景逾都要卖几分面子,毫不夸张的说在阳城他是可以横着走的。
毛三的出手简单实用,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拳拳到肉,张耘龙一杯茶水才品到一半打斗就结束了。
望着倒地不起的家仆,薛会山等人目瞪口呆,在薛会山眼里张耘龙和毛三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去,让五叔带人过来,不信这个邪了,奶奶的,敢欺负到爷头上来。”薛会山撕心裂肺般吩咐一旁的人,那人似乎也有些身份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下了黄雀楼。
“我以为是谁呢!薛家大公子啊!怎得?我黄雀楼得罪你了?”
声音入耳,张耘龙觉得甚是好听,转头看向包厢门口的女子,一身青色罗衫,整张脸脂粉未施眉宇之间透着的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
“玉媛姐姐,你倒是冤枉我了,是这两个家伙目中无人欺负我在先,你可莫要怪我。”
薛会山很是善变,见那女子进来瞬间就换了一幅脸面。
“你当我看不清么?我觉得薛公子还是低调一些,不然哪日薛尚书来此我定要说上一番。”那女子对薛会山的模样习以为常,应该是认识很久。
“玉媛姐姐还是不要麻烦我爹,我走,现在就走,没意思。”薛会山抱怨着起身离开包厢,走时不忘回头瞪了一眼张耘龙张嘴轻声道:“你死定了。”
待薛会山一行人走后,女子款款走到张耘龙面前轻笑着对他解释:“今日是黄雀楼不周还请毛经理莫怪。”
张耘龙已经猜到女子的身份,黄雀楼中能用这等语气说话的除了老板陈玉媛还有谁,一个女子将黄雀楼经营如此地步张耘龙心中很是钦佩。
于是拱手行礼说道:“陈老板言重了,是毛某无知给黄雀楼添了麻烦。”
“毛经理客气,陈大人已经在四楼等你多时,还请移步。”
听了陈玉媛的话张耘龙很是震惊,黄雀楼他之前没来过不代表不知道,四楼有两年没开了,今日重开是为何等人物?难道是韩景逾?
以离国现在的境地,能登黄雀楼四层的除了韩景逾恐怕也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