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祈天仿佛没听到张耘龙与三丰说话,盯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出神。
张耘龙就怕龙祈天会听不到,说话的声音特意提高了不少。
只是一个人诚心要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毛十八不一会回来告诉张耘龙“陈功已经离去”。
“他没有说什么?”张耘龙有点意外,毛十八的办事效率难以置信,同时陈功的举动也超出了他的预测范围。
“说了,他可真固执,非要在门口等你,怎么劝都不听。”
看着毛十八一脸无辜的模样张耘龙感觉没那么简单:“那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他走的呢?”
“我就告诉他,要是不走等下残废了不要怪我。”
没等张耘龙做出反应,一边的龙祈天“噗嗤”一声,喝到口中的茶忍不住喷了出来。
感觉很是尴尬,龙祈天放下茶杯将洒在身上茶水用手擦去:“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张耘龙想笑又勉强憋住,继续问毛十八:“然后他就走了?”
“当然,他若是不走,我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咳咳...”龙祈天再一次没有憋住。
张耘龙和毛十八同时看向龙祈天,两人满脸狐疑。
“你们继续。”龙祈天摆摆手,然后默默擦拭着衣裳上洒露的茶水。
让毛十八出去,嘱咐“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内屋大堂”。
张耘龙为龙祈天加了些茶水:“龙会长,军备基金一事是否可以敲定下来?”
略作调整,龙祈天整理好衣裳,刚才有些狼狈,没想到今日竟然被那小子逗得失了分寸。
“此事可以就此定论,改日龙某让人拟定好协议,若是可以签订即时生效。”
”如此甚好,只是...”
见张耘龙迟疑,龙祈天不解的问:“太子还有何疑虑?”
“只是朝廷所需军饷需要在两日后从阳城运出,如果按流程签署协议怕是要误了大事。”
韩景逾给出的期限总共有五日,在户部耽误了三日,需要在后日之前凑齐五十万军饷并且送往允州。
这也是奉帝给韩景逾的最后日期。
所以不能拖沓,必须在指定时辰办好此事。
“这个你放心,龙某已经准备好了银两,只等太子点头即可。”
龙祈天未雨绸缪的本事让张耘龙钦佩,既然如此,他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关于成立军备基金的重要环节已经谈拢,详细的细节只等龙祈天让人拟好协议,再交于韩景逾观看就算大功告成。
“龙会长掌控局势的本领实在佩服,耘龙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龙会长能否帮忙。”
“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龙某的原则。”
张耘龙深深吸上一口气,仿佛做个一个很严肃的决定:“毛氏集团希望与华夏商行相城合作。“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思虑了很久。
华夏商行以毛氏集团至今盈利不足为理由拒绝合作,这是他心里的痛楚。
毛氏为离国付出了太多,他已经与毛氏捆绑在一起,今生都分不开,为了毛氏同样也是为了他自己。
“请问太子是以什么身份与龙某谈及此事?”
“自然是毛氏集团总经。”
龙祈天笑道:“没有问题,改日龙某会让人去毛氏集团进行商谈。”
“谢龙会长成全。”
“......”
最后的结果比张耘龙预想中好了很多,将龙祈天送出大门后张耘龙一时兴起,领着三丰和四德在院子中闲逛起来。
抛去烦恼之后再看,这座院子他觉得更加有趣。
经济司在朝廷中该如何定位,还需要韩景逾亲口决议。
他原以为是可以与六部并驾齐驱,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明显幼稚了。
这时候,毛十八走了进来:“有人要见你。”
“谁?”张耘龙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寻到这个地方来找他。
陈功与韩景逾毛十八都认得,他想不到在皇城中还有与他相识的人。
“他说你见了自然会知道他是谁。”毛十八回答,显然已经询问过门口来人的身份。
“请他来内屋大堂。”
张耘龙说完又回到大堂之上。
进来的人,他不认识,那是一位近乎花甲的老人。
虽然两鬓白发,却是精神抖擞,与他的外貌有所不同。
那名老人进来径直走到大堂上,与张耘龙对面而坐。
此般举动,张耘龙明白来者并非常人。
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您来此是为何事?”
那个老人没有回答,而是指责站在一边的三丰:“你这奴才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还不快去给老夫沏杯好茶。”
三丰听到老人的指唤看了眼张耘龙,得到他的同意后才离开。
过了没多久,三丰端着沏好的茶送到老人身边,放至桌上然后退到一边。
老人看着三丰的举动似乎很不满意,破口骂道:“怎得?这院子没有主仆之分不成?”
三丰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看了眼张耘龙,又看了看身边的四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耘龙也不明白老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示意三丰和四德退出大堂。
坐在靠椅上,端起茶杯独自喝茶,也不理会旁边古怪的老人。
毛十八进来,看着大堂里两人寂静的样子,觉得非常无趣就走了。
似乎过了很久,老人终于开口:“太子的架子好大,老夫派人请你都请不动啊!”
张耘龙暗自嘀咕“这是什么情况?随便来一个人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当然不能表露出不该有的表情,稳定了下心神淡然说道:“敢问此话是何意?”
“别跟老夫装蒜,你小的时候老夫还抱过你,不过你屁股上那朵梅花胎记着实难看了些。”
老人的话让张耘龙震惊,心中升起一阵凉意。
此人是离帝时期的旧人?
可以在皇城中随意来往,其身份绝不简单。
想起那日在户部门口有个车夫说他家大人请张耘龙过府,可以判断老人至今任然为官。
和离帝有关的人员在韩景逾控制住局势之后已经斩尽杀绝,能在韩景逾手下活下来的人张耘龙知道的只有兵部尚书薛仁奎。
此人难道也是离国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