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的话从柔贵妃嘴里说出来显得云淡风轻,而明秀习以为常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娘娘不必担心,宫里就一位皇子,这地位总不会落到旁人手中。”
柔贵妃叹气:“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大公主会不会生出异心。”
她冠宠后宫多年,皇上就算能好转,已入暮年,生不了孩子了。麟儿是他唯一的皇子,储君之位必定是麟儿的。
要是华公主是寻常女子,她完全不必忧心。可偏偏在军中长大,又是国师口中能改朝换代的妖孽,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明秀思想单纯,不以为意地轻笑:“娘娘完全不用担心大公主,大慕国历朝没有女子做天子,总不会坏了规矩。就算大公主有想法,朝臣也不会同意的。”
“皇上自然不会让她做储君,怕就怕她扶持别人。”
皇后母家被她设计弄垮了,可朝中还有几位重臣与傅家交好。若是他们压制麟儿,麟儿年纪小,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明秀不明白柔贵妃的担心,没有再回话。
“不说这个了,本宫去见皇上。”
皇上一日还在,这天下就还是他的。只要他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让皇上为麟儿铺路,加上她的谋划,就不怕大事不成了。
……
另一边,为了掩人耳目,夏安晴跟听昔同坐一辆马车,期间二人还是没有交谈。
最终是夏安晴主动打破僵局:“本宫想回公主府。”
“好。”听昔回答得爽快。
“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听昔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斜了她一眼:“无可奉告。”
切,夏安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说她也能猜出几分。
听昔靠在马车上假寐。
夏安晴闲来无趣,戏精上身,凑近他,肉麻地叫了一句:“夫君。”
听昔睁眼,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夏安晴强忍着不笑,靠在他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胸口。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这么冷漠,太伤人了。”
听昔身体一激灵,嫌弃地往旁边靠。
“公主,请自重。”
“真是没情趣。”
夏安晴拍了拍衣裳,唉声叹气地退回原来的位置。
“圆房那天晚上,你可没这么正经的。”
听昔的耳根子,又红了,红晕蔓延到脖颈。
夏安晴眼尖,指着他的脖子,大声道:“你脖子红了。”
听昔佯装没有听到,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挪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
过了一会,他一本正经道:“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夏安晴附和:“其实本宫也觉得,那天晚上并不怎么美好。”
以前她曾经期待过房事,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发觉,那玩意就是那么一回事。
听昔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无言,脸憋得铁青。
夏安晴下令停车,换乘了公主府的轿子。
进门没多久,风麟的马车就到了。
管家急匆匆地进屋回禀:“公主,二皇子来了,带了一堆东西,说要在王府长住。”
“左院厢房风景不错,你让人收拾好,二皇子就住那儿吧。本宫收拾一下再出去见他。”
夏安晴换了一身衣裳,不急不躁,在房中练字。
墨枝给她端茶:“公主殿下不出去见二皇子吗?”
夏安晴不为所动:“让他等一会吧,磨一磨他的心婢不明白,皇上为何把二皇子送到公主府?您跟二皇子不亲,皇后娘娘和柔贵妃又是劲敌,就不怕二皇子出什么差错吗?”
“恰恰相反。父皇就是捏准了我和风麟不亲的事实,才敢把他送过来。要是他出了点事情,罪责全都在我头上,想降罪那就容易了。”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父皇虽然没有雄才伟略,当年能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不糊涂。
没病之前就处处提防她,如今身子日渐消瘦,风麟就是帝位的不二人选。为了让他心爱的儿子顺利登基,必须把她这颗绊脚石解决了。
夏安晴摇摇头:“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算计我。父皇真的是老了。”
墨枝眉头紧皱:“那我们岂不是得好吃好喝地伺候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