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电梯外面的时候,夏安晴仍然在暗自懊恼。
她就是心太软了,一点好言好语就会动摇。
电梯开了,下楼的人全都走了出来,夏安晴还驻足在原地。
她双手握着包包:“许总,您送我到这儿就好了,我自己上去。”
许昔按下电梯键,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又开了。
他迈开腿走了进去:“进来吧。”
看着他站得笔直的双腿,身子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夏安晴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到了家门外,夏安晴不得不再次停下。
“许总,今天真是谢谢了。”
许昔越过她的脸,看向门锁的地方:“开门。”
“啊?”
许昔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平和:“我送你进屋再回去。”
“家里不太方便,今晚就不请许总进屋了。”
许昔突然沉默。
他盯着夏安晴,眼中的涟漪一点一点的暗下去。
“安晴,你在逃避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夏安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许总,您喜欢我吗?”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许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许昔唇角微张,蓦的移开目光,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夏安晴竟感觉心里有点失望。
“许总,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应该注意界限。”
她不想花费大量的心思去猜测一个男人的心思,那样太累了。
她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两个人一直在玩猫捉老鼠,又看不到结局的无聊游戏。
“许总,我是个简单的人,不喜欢把事情复杂化,也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复杂化。平时说话都是这么直接,您不要介意。”
许昔依然没有说话。
她拿过夏安晴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哎。”夏安晴伸手拦住他。
许昔侧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有人在看着呢,我们进去说。”
夏安晴下意识就要回头,许昔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快速进了屋里,反手就把门锁上。
“外面是什么人?”夏安晴好奇,想要把门打开,被许昔止住了。
“别轻举妄动。”
说着,许昔转身,把夏安晴的屋里打量了一遍。
他往沙发上走去。
“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夏安晴把门打开,这才跟了过去。
“还有静怡,我们两个人一起住的。”
许昔说:“这个小区看起来不太安全,你的邻居看起来也是这样。”
不安全的人是你。
夏安晴真的不知道许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真的不喜欢他未经同意就进入自己家里。
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通讯录,偷偷按了110三个数字。
“许总,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许昔缓缓转过身子,眼里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生气了,是吗?”
夏安晴装糊涂:“我为何要生气?”
“安晴,我饿了。”许昔突然转移话题。
夏安晴问道:“许总到底想说什么?”
“我真的饿了,早上没吃早餐,晚上又喝了不少酒。”
说着,许昔像回到了自己家似的,自然而然的在沙发上躺下来,闭目养神。
夏安晴不为所动:“外面餐馆有饭,许总要是饿了,可以出去吃。”
又想跟她耍花招,门都没有!
“我想尝尝你做的饭菜。”
……
夏安晴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心里一直在嘀咕和臭骂许昔。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男人?怎么撵都撵不走。
夏安晴真的没见过这种男人,完全拿他没辙,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煮面条的功夫,她时不时往外看几眼,发现许昔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哎,她对许昔怎么就没点底线呢。
把面条拿到客厅的时候,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昔睡得香甜,看上去真是累坏了。
刚才看他神采奕奕的,夏安晴真没想到这一会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看起来真如他所说,这些日子出差在外,累坏了。
夏安晴把人摇醒。
“许总,许总。”
许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侧个身子,枕着她的手,又闭上了眼睛。
夏安晴说:“面条做好了。”
许昔乏困,低低的说了一句:“让我再睡一会。”
说完,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疲态尽显。
夏安晴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多了,再拖延下去,照许昔的性子,要求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铁了心要把人叫醒,可转头的功夫看见平时衣冠楚楚的他此时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夏安晴的心不知不觉中又软了。
算了,就这一次吧。
她告诫自己。
五分钟后,许昔自己起来了。
闻到面条的香味,他端到手中,吃了两大口。
此时的许昔,和别的男人如出一辙。
从他的身上,夏安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他收假回来的时候,只要接到上级的命令还是要出门,每天都一身疲惫的回到家,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番模样。
许昔突然看向她:“没煮自己的吗?”
夏安晴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许昔几口吃了个干净,汤也全都喝完了。
夏安晴不知怎的,联想到了结婚的夫妇,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丈夫饿了,妻子就做饭菜给他吃。
他们两个此时的境况,不就是如此吗?
看见许昔回味无穷的模样,夏安晴问道:“还要吃吗?”
以前她煮的面条总是被嫌弃,许昔是第一个把她做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的人。
许昔也不客气,把碗递给她。
“如果可以的话,再来一碗。”
夏安晴又到厨房里忙活了,正准备打鸡蛋,发现身后有个身影。
她转头一看,许昔就在身边。
“怎么不在客厅里看电视?”
聊天的时候,手也没闲着。
许昔看着她打鸡蛋的双手,眉头轻轻一皱。
“鸡蛋不是这样打的。”
“我知道,但我平时都是这样打的。”说着,手里的鸡蛋壳剥了一大块,夏安晴把蛋黄蛋清倒入碗里。
别人剥鸡蛋很容易,她却不一样。
剥鸡蛋的时候先是轻轻打碎一小块,然后把蛋壳一点一点的剥下来,再倒入碗里。
在夏安晴又拿起新的一个鸡蛋之时,许昔接过去,几秒钟就打碎了,倒在碗里。
夏安晴说:“谢谢。”
“平时在家里很少做饭吧?”
“嗯,放假在家的时候都是妈妈做的,偶尔会帮忙。”
母亲是个贤妻良母,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都抢着做家务。
不过要是父亲回来,她就惨了,所有的家务都由她一个人完成。
许昔暗沉的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涟漪。
这么说,除了家里人,他是第一个吃到她做的饭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