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分派过了,秦念初拿着名册又看了看,直觉没对上号:“还有谁没安排到的?”
没人话。
“连翘,你来,分组点名核对。”
连翘自生在晏府,又是跟着少爷的,培养的识文断字,当下应了一声,开始一一点名。
点一个站边一个,全部点完问题就出来了,时晚和高成没到,另有三个没点着的,尴尬的站在原地。
秦念初瞧着面色变了一变的时早,吩咐道:“还不把你弟兄找回来去?”
“是是。”时早连连应着,一溜烟儿退了出去。
秦念初又看看那几个,路宝新来的,自然不在名册上:“路跟着我,还有郭宜炳,怎么跑护卫队去了,回来,还给我当保镖。剩下的你们两个”拿手点零他们,一时间话顿住了。
这两个是谁呢,是骆问笙身边一个亲兵一个贴身丫鬟,原本骆问笙身边亲兵就不多,其一郭宜炳拨给秦念初了,自己留了一个,然后秦念初又觉得到底男的伺候的不周到,于是又挑了个丫头给他,不过那段时间他不常回来住,回来也是腻在秦念初房间的时候多,因此这亲兵和丫头俩人经常是干守着房间大眼对眼。
那么刚才秦念初问的时候为什么没答应,是不好答应,公子出事没回来,自己就表示没安排了,等着新差事,不像话,再既然月钱照领,闲着比忙着强,于是这俩谁也没吱声。
秦念初顿住却是因为伤情,该怎么安排?
人没了,他手下的人于是赶紧散了?真真是叫人难过
“你们两个,先,先待着吧,等日后再。”到底是不愿意接受骆问笙已经不在的事实,总念着有一他还回来,那房间里陈设模样也没动,就单单上了锁。
这边耽搁了不一会儿,就见时早远远地领着两个人来了,近前弯腰行礼,道声见过坊主。
秦念初久久不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生了气。
原本刚才见时早变色就觉得不是什么好情形,可心里到底是宁愿他们或是身体不适或是别的什么事耽搁了,可这一见到两人,便知是最坏的可能性。
时晚她是见过一回的,刺了满身的红绿花绣,皮肤又白嫩,不似其他武夫一般粗黑,很是好看。此时他脸上酒气未退,迷瞪着双眼,站立不稳,显然是宿醉刚醒,通身一副来子的模样。
若是其他时候见到他,恐怕秦念初还会暗赞一声美人微醺更显情态,但此时,只想教训他一番。
时早是听郭宜炳讲过庄元挨坊主打的事情的,虽是觉得有夸张的成分,但那到底是真事儿,于是此刻他便觉得气氛不对了,赶忙上前一步,手上捣了时晚一把,嘴上周全道:“他们两个昨晚值夜,因此今日睡迟了些,还望坊主见谅。”
时晚又不傻,知道这是哥哥递话了,虽然心里抗拒,却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有所表现,因此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坊主息怒,属下自当时刻警醒,今后保证随叫随到。”
只听“啪”一声响,秦念初拍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话却是对着全场的:“前阵子我不在,我知道你们都散漫惯了,可我现在回来了,就都别不当回事,该忙正事的时候就不许喝酒打架赌博闹事,若哪个不守规矩被我抓到,休怪我不讲情面!”
“是,属下牢记。”高成跟着时晚一起,装作十分驯服的模样。
“在我这没有什么上司属下,直呼名字就是,我也不跟你们讲什么大规矩,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也不管,但自今日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可不是善性好欺的人。你们两个,念在初犯,打就免了,罚去门口站着,守上一日。”
“是,谢坊主饶恕。”二人诺诺。
秦念初瞪他们半,到底没能狠下心来:“行了,都散了吧。”
回到房间,秦念初已经是没什么精神,独自坐在桌边发了会儿呆。
原本她开歌舞坊一是为了有个谋生之路,二是为了和骆问笙双宿双飞,眼下这却成了最大的精神寄托,有个事做着,总好过每日干熬着。
南宫丘岳来的时候郭宜炳正倚在门框上抹眼泪,当下就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坊主她”着就打算往里闯。
郭宜炳定睛一瞧他,立刻抬袖子擦了擦眼睛:“世子赎罪,人失态了。坊主没事,是我心里难受。”
南宫丘岳哦一声,才要再往里走,又被郭宜炳拖住:“世子你我们公子他,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坊主回来当没事人似的,也不提这茬,咱们也不敢问我去问庄元,他也不,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南宫丘岳顿了一顿,无奈道:“这真不是你该问的,莫要再提了,忘了吧。”着不再回应他,抬手敲敲门,也不等里面吱声,就推门走进去了。
秦念初已经跪坐在茶几前写曲谱,很是投入,竟没听见有人进来。
南宫丘岳瞧着她的脸色,试探着喊了一声:“念初。”
秦念初木木地抬头,看着他,慢慢将手中纸笔放下,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可算来了。”
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噗哒一下,松了开来。
“你竟瘦了这么多!”南宫丘岳眼圈有些红,忍不住上前来握她的手。
秦念初没躲,任他握着,慢慢的眼圈也红了。
且不二人一个多月没见,思念也是有的,仅就骆问笙一事,眼下这南宫丘岳也是她唯一的指望了,高倾远和晏楚将她从牢里放出来一扔就拔腿去了西疆,她往宫里递帖子总被拒,府里老太太只会打太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可真是人生地不熟毫无依靠,叫人去励王府跑了几趟又都扑了空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生生等着盼着,不知道究竟谁能给她指条明路,于是这南宫丘岳甫一出现,竟叫她产生了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你怎么才来?!”又是委屈又是埋怨。
“念初,你受惊了。”南宫丘岳满脸歉意,“你别急,听我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