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并不是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

林戚与突然注意到厕所门口有动静，于是用眼神示意谢明。

谢明皱着眉，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立刻反应过来，然后伸手规律地捶着旁边的墙板，另一只手捂住林戚与的嘴，“叫两声。”

“啊？！”林戚与愣了愣，退了两步，脸腾地红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

谢明瞪了她一眼，“叫！”他低吼一声。

林戚与苦着脸，有些犹豫，但厕所外的脚步声渐进，她只能吸吸鼻子，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两声。

只听脚步声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又渐渐远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明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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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的时候，是小艾被阿伦打的那次，阿伦是大昆的心腹，是吧？”林戚与顺着资料，越看越觉得头疼。

“对。”谢明看林戚与不说，肯定有她的意图，也不着急多问。

......

确实，组织里分派严重，准确来说就是分为了三派，阿伦就是另一派的老大大昆手下的心腹之一，一次聚会，阿伦坐在了谢明旁边。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就来到阿伦管辖的，他叫人过来，耳语几句之后，门外进来了十几个女人。

灯光昏暗的里，经过上一场的洗礼，所有人都已经带着酒意情绪高涨。

音响里不知放的是什么歌曲，也不知道是谁在唱歌，难听是真的难听，不敢说也是真的不敢说。

“明哥！久仰久仰！”阿伦是个满头黄色炸毛的瘦子，凹陷的脸和突出的眼睛，都在展示着他生活里所有的不良嗜好。

“阿伦哥，幸会幸会！”虽然分派，但总的来说，都是一家人，冲突能避免就避免，所以谢明也礼貌回应。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小艾化着淡妆，低着头，站在其中。

小艾的脸色看来不是太好，而且在看到谢明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开始用眼神发起了求救。

阿伦嫌弃地招了招手，让领队出门，“就这些吧。”

领队识趣地关上门后，女人们也立刻行动起来。

小艾低着头就往谢明身边走，但不料，有好几个女人都在往谢明跟前挤，挤来挤去，几个人就差没打起来。

“干什么？！挤什么挤！”看到这种情况，阿伦放下酒杯，站起来就给了三个人一人一耳光，“凤姐没教过你们规矩吗？！嗯？！”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谢明的脚，“踩着我们明哥怎么办？！嗯？！”

阿伦说着又要打人，谢明拍了拍他，“算了阿伦哥，都是女人。”他指了指小艾，“你，过来。”

“女人就是贱！不管教不行！”阿伦皱着眉，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愣着干什么？明哥不要你们，就滚去旁边啊！”他吼得青筋暴起。

“好了好了，阿伦哥消气消气，来来来，我们开酒，开酒！”打圆场的人一出声，就有很多人拿着酒来附和，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觥筹交错之间，小艾一直靠在谢明身上，推都推不开，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不像那些女人一样带着攻击性，在这种环境里，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

“我叫你过来，是看你熟，别动手动脚的。”他没好气地低声提醒。

“我知道，我没力气，靠会儿。”小艾说完，靠得更紧了。

因为小艾太瘦，装样子的时候，手放在她的肩上，总觉得硌得慌。

谢明不耐烦地缩回手，“你过去点儿，我不方便拿。”他说完，伸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被推开的小艾，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姐妹。

“明哥，你要是不喜欢小艾陪你，我可以......”旁边的女人悄悄把衣领拽得更低了些。

“不用，就她就行！”谢明指了指小艾，“给我倒酒。”

小艾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给谢明倒了酒之后，又歪倒在他怀里。

“你别得寸进尺的，起来。”谢明再次低声提醒。

“例假来了，我快痛死了。”小艾虚弱地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恳求。

谢明皱着眉，看了小艾一眼，“那你还上什么班？回去休息啊。”他起身碰了碰阿伦，“阿伦哥，这个我带走。”

阿伦坏笑着看了一眼小艾，“全带走都可以，不多玩儿会儿？这才开始啊。”

“嗯，有点急。”谢明跟所有人道了别，在众人心照不宣的注目礼之下，他拉起小艾出了门，“下次再聚，多谢阿伦哥招待。”

看着包厢里越来越多的的男男女女，阿伦也不多留谢明这一个，他点点头，看向小艾，“好好伺候明哥！”

两人从店里出来，出门拐进小路，黑漆漆的街道，一路走着，小艾在谢明身后吃力地跟着。

“你走慢点，我走不动了。”她不说还好，一说谢明才注意到，她穿着一双细得吓人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走着。

谢明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双高跟鞋，“你回家吧，别跟着我。”今天本来想好好醉一场，但目前看来，根本不可能。

小艾在原地，愣了愣，突然抽抽搭搭地擦起了眼泪。

谢明走了半条街，转过头一看，她还站在原地，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

他叹了口气走回去，“让你回家休息还不好，怎么还哭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父母去世没哭，沦落风尘没哭，被人打骂没哭，就算是今天，来着例假疼得直不起腰，穿着一双极不合脚的恨天高，也没有觉得有任何委屈。

可就是在刚刚走到路口，一阵风刮过，稍稍觉得有点冷。

就酸了鼻子，再也忍不住......

小艾捂着脸，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呜咽声还是从牙缝里钻了出来，“我，我不能回去......回去，就，就要被，被打小报告......”

谢明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路过，他拍了拍小艾的肩膀，“别哭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到我那儿去吧，钥匙给你。”他摸出兜里的钥匙，强行塞进小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