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之下,方云锦了解到,原来虎子也是“单翼天使”,父亲早年挖矿死在矿洞中,虎子的爷爷奶奶也早都去世了,至于虎子妈妈,她本来就是被自己爹娘卖给虎子父亲的,爹娘又怎么会管她的死活呢?
所以这么多年来,虎子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虎子的妈妈有一台上个世纪留下来的缝纫机,靠着那台缝纫机,养活了母子俩。
方云锦听完后,鼻子不禁发酸,虽然她和母亲是四年前才离开父亲一家的,但是这几年,他们母女俩一直都是靠着母亲的收入生活,也是因为生活,让云韵一个高材生去当了小学老师……
程嘉鹤跟张業安排好沈柒之后,就从屋子里面出来,就看到了虎子妈妈跟方云锦两个人红着眼圈互相执着手,两两相望的样子。
张業很没有眼力见的打断道:“方云锦,你跟阿姨聊什么呢?感觉快要哭了的样子?”
方云锦本来被勾起的回忆和心酸在这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没什么。”,她又继续对虎子妈妈说:“那阿姨我们先去了,麻烦您了!”
虎子妈妈也拍拍方云锦的手说:“你们放心去吧!你们的朋友我和虎子会照顾好的!”
于是张業程嘉鹤方云锦三人启程去雪花儿和阳子他们家里拜访。
张業问方云锦:“你跟虎子妈妈说什么呢?热泪盈眶的?”
方云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加快脚步给了张業一个潇洒的背影。
张業还想追上去问些什么的时候,程嘉鹤拉住张業,“你照这个地址去阳子家,我跟方云锦去雪花儿家。”
张業不愿意了,“为什么?凭什么!我不干!”
程嘉鹤难得耐住性子跟他解释道:“你知道方云锦为什么从我们到林子那就不给我好脸色吗?我想她是误会我了,我要跟她谈谈。而且风头行动效率更高,我们天黑之前是要回去的。
”
张業“嗤”一声,“那关我什么事儿?我不管。”
程嘉鹤正色道:“一个月作业。”
张業有些心动,但还是没什么反应,于是程嘉鹤伸出五个手指头。
张業撇了一眼道:“成交吧,反正我也喜欢阳子。”
很快,张業就跟程嘉鹤分道扬镳,程嘉鹤也快速追上了方云锦。
方云锦还是不看他一眼,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后,程嘉鹤率先开口道:“我们谈谈。”
方云锦冷哼一声,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程嘉鹤也不管方云锦有没有在听,自顾自解释道:“我开学的时候调查的你,因为那时候我还根本不认识你……但你放心,我们认识之后,我再没有查过你!而且,关于你父亲的资料……”
方云锦听到“父亲”这个字眼,再也淡定不起来,“你查到他什么了?!”
程嘉鹤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查到,以我父亲的权势地位,帝都首屈一指的人物应该都能查到才对。”
方云锦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说道:“也对……四年了,了无音讯,我妈也不去管他,他也不来找我们……甚至我们离开家,他都没有来送过我们……”
程嘉鹤拍拍她的肩:“他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方云锦的肩被拍之后才反应过来,“喂,程嘉鹤,我好像还没原谅你吧?而且,你把张業弄哪儿去了!?”
程嘉鹤笑了:“你猜猜。”
也许连程嘉鹤自己都没有注意,方云锦重新跟他和好的时候,他有多开心,也更没有注意到,他以前那么古板无趣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开玩笑了?
方云锦立马就说:“你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阳子家了吧?!”
看到程嘉鹤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方云锦立马就懂了,因为阳子家跟雪花儿家住的只隔两户人家啊!
“所以我们现在走的是远路?”方云锦突然有些气恼,自己就顾着闹别扭,脑子都不会转了。
再次得到程嘉鹤肯定的答复后,方云锦气得想打他。
话说这边,阳子跟雪花儿和虎子的家住得本就不远,所以张業一早就到了阳子的家门口。
还没进门,脚边“嘭”地砸过来一个酒瓶子,碎片横飞。
还好张業闪得快,他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拍拍胸脯,赶紧进门去看情况。
屋子里面酒气熏天,又乱又昏暗,可以说是一片乌烟瘴气,只听一阵阵叫骂声音传来——
“你还有脸回来?!啊?!我让你跑,让你出去!让你跑!”
阳子稚嫩的少年音是张業相处了这几天再熟悉不过的了,他在——哭?
“我,我不跑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跑了!我回家,我回家!爸爸,我是阳子啊,啊——”
张業一听,脸色聚变,赶紧冲进去,碎片满地都是,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此时阳子缩成一团躲在墙角,抱着双臂,还在“呜呜”地哭。
赤膊的男人拿着皮带往阳子身上打,他面红耳赤,喝酒喝的,他一下比一下要狠,阳子却躲也不躲,张業一把跑过去抓住即将落在阳子身上的皮带,把皮带从男人手中扯了下来。
阳子瑟瑟发抖,衣服也都被打烂了,张業连忙把外套脱下来套在阳子身上,让这孩子赶紧出去。
男人见家里面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还抢了他的东西,也暴怒着要来打张業,可张業年轻力壮,个子又高,男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张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张業还要再继续打下去的时候,男人忽然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那怎么行!地上可都是玻璃碴子!张業强行把男人托住,运到一边的炕上。
屋内酒气熏天,又乱又脏,跟前边虎子的家相比,简直天上地下,张業不再去看男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去看看阳子那个可怜的孩子。
阳子并不在一进门的餐桌旁,张業找了一圈,阳子却端着一碗水从门外进来了。
阳子顶着满是淤青的小脸,极力对张業扯出一个笑容:“哥你喝水。”说着,把那碗水放在桌子上推到张業手边。
张業在那一瞬间,忽然感受到了他从没感受过的心酸,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孩子,他一把搂过阳子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
阳子发出一阵小声的“嘶……”他却极力克制,不想让张業听到。
可张業还是听到了,连忙松开他,“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我看看伤口。”
阳子贪恋张業的怀抱,没有臭烘烘的酒气,只有温暖和干净的感觉。被突然松开,阳子有些失落。
张業看到阳子身上交错纵横的新伤旧疤,又是一阵难受,他包里面最常备的就是伤药之类的,这次出门,张妈特意给他带了一个医药箱,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张業头一次小心翼翼地给别人上药。
张業颇为感慨的说:“你小子还真有福气,能让本少爷亲自给你上药……怎么还有这么多伤……”
阳子“咯咯咯”地笑出声来,“谢谢哥,‘嘶——’,哥真好。”
张業立马又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我弄疼你了你就立马说,别给我憋着,听到没有!”
“嗯嗯。”